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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十八天後,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不要恨,不要恨我們把你留在這,不要恨我們著急的讓你嫁給大哥,也不要恨黎家束縛了你的一生。
我想讓大哥有個著落,我想讓他擔負起更多責任,我想讓你至少能挽留一個想為國捐軀的魂,不要讓他有義無反顧的機會。
“駿兒,我可以這麼叫你麼?”吳尹倩突然道。
“恩?恩!”
“商談親事前,你大哥來找過我。”
“哦?”
“他說,要我考慮清楚,如果國家有難,他是不會猶豫的。如果考慮好,只要喊停,一律算男方的責任。”
……那個神經病!
“其實,我一直沒給答覆呢,你說他會不會不安呢?”吳尹倩輕笑。
“怪不得我覺得他今天沒什麼笑臉啊,但他平時也沒什麼笑臉,不過他那樣的人,肯定很不安的啦,啊你太壞了,都嫁了為什麼不說?大哥他心裡肯定抓耳撓腮的!”
“我生氣啊。”吳尹倩聲音輕柔,蔥長的手指不停攆著衣角的褶皺,眼神專注,“他怎麼能對吳家人說這樣的話呢,對得起我表叔在皇姑屯灑的血麼?”
黎嘉駿一想,我去,眼前這位還是將門虎女啊!她彷彿才意識到,要說九一八是抗戰的最開始,那麼張作霖大帥和吳俊升將軍他們在皇姑屯灑出的,才是中日戰爭的第一滴血!
張家和吳家,是全中國第一批和日本有血海深仇的將門!
“不過呢,正是因為這樣,”吳尹倩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燈,笑容甜蜜,露出兩顆小虎牙,“我才要嫁他嘛!
第23章 留·走
還只是初秋而已,但行走在外面,卻感覺無論是風還是氣溫都陰森到了骨子裡,葉落鳥啼皆有殺意,普通的寧靜也仿若死寂。
北城區一片空曠,曾經熱鬧到人擠人的北市場,此時只剩下稀稀拉拉匆匆的行人,一地的落葉無人清掃,沿途牆壁上,店家緊閉的木板門上還殘留著彈孔,可地上沒什麼血跡,也沒什麼爭鬥的痕跡。
有幾輛破碎的黃包車倒在地上,零落在地,順著黃包車的車輪,幾個女學生突然就看到有拖行的血痕向著旁邊的小巷而去,她們一陣低呼,俱都害怕的發抖。
自告奮勇護送幾個順路女生的校工林先生只是一個裝置管理員,他有著東北大漢高壯的身軀卻戴著一副圓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此時他表情也很緊張,撩起長褂的一邊躡手躡腳的走上前,黎嘉駿也害怕,但她就是想去看看,於是抓著林先生的手臂,另一隻手被剩下的女學生串燒似的一個接一個牽著,小心翼翼的往巷子裡看。
空無一人。
血跡一直拖行到巷子的盡頭,有些地方比較濃郁,顯然是受傷的人停下休息,然後硬撐著過了拐角,血跡已經發紫,顯然已經過去很久。
眾人鬆了口氣,卻又因為看到這場景愈發緊張起來,不用林先生催促便相互鼓勁,提著皮箱子快步走起來,學校離市區實在有些遠,電車根本沒執行,更別提很多女生還住在南城西城東城,相比之下靠東的黎嘉駿反而不是最遠的。
她們這麼一大波女學生這樣行走其實是很顯眼的,剛到了建築密集點的地方,就撞上了一波日本兵,不多,五個人的巡邏隊的樣子,他們並沒有如黎嘉駿預料那邊露出色眯眯的眼神,而是提著槍對準了林先生,用生澀的中文大叫:“升麼人!”
林先生張開雙手護著身後的女生緊張道:“學生!都是,學生!”
“學……生……”日本兵嘴裡重複著相互看了看,俱都兇惡起來,將林先生往旁邊指,“槍上!槍上!啪!”
他們半生不熟的話中還帶點日語,黎嘉駿好賴是聽懂了,低聲對林先生道:“先生,他們要你趴牆上,搜身,你可有帶危……”
【不許私下講話!轉身!轉身!趴到牆上!】日本兵猛地激動起來,舉著槍胡亂揮舞。
黎嘉駿嚇得全身一震,嚯的跳開,與林先生起碼三步遠,這才結結巴巴的用日語解釋:【我,我在告訴他趴到牆上!】
【懂日語啊。】日本兵輕鬆了少許,手上還是不放鬆,【男人,要搜身!】
黎嘉駿抿抿嘴,她看看林先生,林先生正握著拳低頭站著,他的不情願和憤怒顯而易見。
【告訴他快照做!我們,不殺無辜的人!】日本兵朝黎嘉駿大吼。
黎嘉駿心裡冷笑一聲,而身邊的女學生也都明白了過來,但此時大家心裡的感覺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