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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司馬薨了。”
深夜,一名內侍進入行宮後寢,向皇帝報告了一個壞訊息。
楊廣搖了搖還有些昏的腦袋,“你說什麼?”
“陛下,大司馬薨了。”
皇帝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內侍還以為皇帝還沒醒來,於是便又道,“兵部尚書、北平侯段文振剛剛去世了。”
兵部尚書又稱大司馬,北平侯兵部尚書段文振還是左侯衛大將軍、右五軍大將,是這次負責攻打高句麗遼東城的三個軍的主帥。
可三軍還未過河,主帥卻亡了。
“病逝?”皇帝終於發聲了,可聲音卻冰冷無比。段文振年紀不老,但這兩年身體一直不好,可皇帝也沒料到,怎麼說沒就沒了。
“是的,突然病發,御醫已經過去看過了,病發突然,御醫也搶救不及。”
“哎!”
楊廣一聲長嘆。
大戰剛起,這制訂軍略的統帥卻病亡,這讓楊廣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下詔,追贈段文振光祿大夫、尚書右僕射,追封為趙國公,諡號襄!”
“賜物一千段,粟麥兩千石,威儀鼓吹,送至墓所。”
內侍領旨退下。
楊廣坐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
段文振就這樣死了,那誰來接任兵部尚書、右武侯將軍、右五軍大將之位呢?
遼東城將由誰來主帥?
現兵部侍郎為明雅,這只是一個比較平庸的官員,段文振卒,明雅肯定無法承擔尚書重任。
一夜未眠。
第二日,皇帝下詔,為段文振綴朝三日。
同時下詔,黃門侍郎裴世矩任兵部侍郎,燕國公羅藝晉右武侯大將軍,裴世矩兼任右五軍大將,負責統領右五左七右七三軍攻打遼東城。
楊廣在宮中召見了段文振之子段綸。
段綸此時為楊廣的親衛,他入宮拜見皇帝,奉上了父親的遺表。
“自年後,父親身體一直不適,前幾日忽然寫下此表,誰知父親竟然真的說走就走了。”
楊廣安慰了段綸幾句,這個勳貴子弟平時以俠氣聞名,十分勇武,向得他喜愛。
接過遺表。
“水潦方降,不可淹遲,唯願嚴勒諸軍,星馳速發,水陸俱前,出其不意,則平壤孤城,勢可拔也。”
段文振遺表中只說了三件事,一是說突厥人狼子野心,將來必為國家之患,說他們夷狄的本性,不講親情而且貪婪,弱小的時候就歸附投誠,而一旦強大就會反咬一口,這是他們的本性,當年啟民兵敗,內附安置,還妻以公主,而如今始畢桀驁且強,應當及時遣送,將他們遷移回塞外,不可久居陰山之南。
為防突厥,還要在邊疆之地派兵鎮守防衛,這才是長遠之計。
又說起徵遼之役,說此時正當雨季,不可拖延,要想大軍一勞永逸的滅掉高句麗,那麼就不能跟高句麗人正面對壘,一座座山城的攻拔,是不現實的。高句麗人築山城無數,如果一座座攻拔,那就中了高句麗人以空間換時間的詭計,最好的策略,就是各種兵馬火速進發,水陸推進,出其不意,直擊平壤,那麼平壤這座孤城,勢必能攻下,而破敵王都,擒敵國王,則可一舉滅國。
最後,段文振又說皇帝平時很倚重的尚書兵曹郎斛斯政此人陰險刻薄,還暗中交結楊玄感兄弟,說此人絕不能委以機要之事,還勸皇帝一定要對楊玄感多加提防,說他四處結交勳戚官員,圖謀不小。
“我以凡庸、微賤之身,幸逢盛世,承受獎勵提拔,我的榮譽超過了同輩人。但是,我的智慧無所可取,得到的又太多,因此我常唸叨國家的大恩,廢寢忘食,我常想效犬馬之勞,以報答國家大恩於萬一。但我養身無方,疾病於是很重。抱著如此深的愧疚,就要永遠地埋在地下,我承受不了巨大遺憾,於是略略陳述一點我的管見。我看這遼東小丑,不服嚴刑,我國遠降六軍,皇上御駕親征。但是,夷狄多行其詐,皇上要多多防備。他們往往口裡說投降,心裡卻想背叛,可謂詭計多端,請不要隨意接受他們投降。眼下水位正好下降,我軍不可遲疑,但願皇上嚴令各路人馬,星夜賓士,水陸俱進,出其不意,那麼平壤這座孤城,就可攻下來了。如果打下了平壤,就挖了他們的根,其餘城邑自可平定。如不按時平定,假如遇上綿綿秋雨,深為阻隔,兵糧又盡,強兵在前頭,靺鞨人在後頭,遲疑不決,這不是上策。”
看完這封遺表,楊廣再次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