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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晃,一手扶住了桌子,就那樣倚在了那裡。
孟餘與夏志生兩人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都是十分擔心,見他的傷口仍是流著血,夏志生走出帳子,剛要命人將自己的藥箱拿來,卻見謝長風正站在帳外,剛看見他,那神情便是一變。
夏志生瞧著,心頭卻是微微一凜,只走到謝長風身旁,壓低了嗓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謝長風心緒複雜,卻是不答反問道;“元帥如何了?”
“元帥都快急瘋了,找不到夫人,怕是整個嶺南軍都別想順當。”夏志生眉頭緊鎖,想起袁崇武如今的樣子,倒也是焦心的很。
謝長風微微思索,只道;“屬下倒是覺得,夫人離開了軍營,對元帥,對嶺南軍,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夏志生聽了這話,卻是嘆道;“原本老夫也是如將軍這般想,可如今見元帥為了她焦急成這樣,才知這位夫人是元帥心尖上的人物,萬不可有個三長兩短。”
謝長風沉默下去,夏志生雙目似電,又是對他看了一眼,道;“將軍若是知道什麼,還是趕緊告訴元帥,不然,元帥這般下去,嶺南軍非出大事不可。”
謝長風半晌無言,隔了良久,方才一咬牙,向著主帳走了進去。
後營。
聽著前營的動靜,安氏心頭髮緊,面色卻依舊是平靜的,只默默將袁宇攬在懷裡,看著他習字。
“娘!”袁傑自帳外匆匆而來,那張年少的面容卻是一臉不忿,就連眉心亦是緊緊的皺在一起。
“有姚氏的下落了嗎?”安氏抬了抬眼皮,向著長子望去。
袁傑搖了搖頭,不耐道;“兒子巴不得找不到才好,為了個女人,父親也值得鬧出這般大的動靜,您是沒瞧見,父親為了她都快瘋了,孩兒從他身邊經過,他甚至都沒瞧見孩兒,聽高叔叔說,父親找了姚氏一天一夜,就連傷口崩裂了也不下馬!”
安氏聽著,容色仍是安安靜靜的,唯有心頭卻是湧來一股酸澀,喉間亦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見母親如此,袁傑頓時察覺自己說錯了話,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來安慰母親,只得道;“娘,您別難受,那個姚氏不過仗著年輕貌美,去拴住了父親的心。可只有您才是父親的結髮妻子,您還有我和小弟,而且夏爺爺曾說過,姚氏身子垮了,往後怕是都生不出孩子。父親越是為她發瘋,父親的屬下便越是厭惡於她,咱們母子實在無需計較。”
安氏看了袁傑一眼,眉宇間卻是浮上一抹慍色,道;“傑兒,母親與你說過多次,縱使姚氏是你父親的姬妾,也等同是你的庶母,無論人前還是人後,你都不可這般罔顧倫常。更何況你身為人子,萬不可在背後說父親的不是,你又忘了。”
聽母親教誨,袁傑遂是收斂的面色,認錯道;“母親教誨的極是,孩兒知錯了。”
安氏搖了搖頭,念著孩子年紀尚小,只握住他的手,聲音則是緩和了下來;“這些日子,咱們母子哪也不要去,無論外間鬧成了什麼樣,咱們都不能去管,知道嗎?”
袁傑點了點頭,“孩兒記住了。”說完,袁傑又是道;“可是母親,父親為了她,的確是焦急萬分,就連孩兒當日被凌家軍擄去,父親也是一人單槍匹馬,從敵軍手裡把孩兒搶了回來,就連凌家軍箭雨齊飛,父親也是不見懼色,沉穩的緊。可如今,只不過是為了個女人,父親怎麼像變了個人一樣?”
安氏撫上孩子的頭頂,眼瞳微微一黯,她沒有說話,只淡淡苦笑。
原本她只以為他對自己母子三人都已經夠好了,可是和姚芸兒一比,安氏才知道,她們母子在袁崇武眼裡,甚至連姚芸兒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主帳。
待謝長風跪在那裡,口中的話音剛落,袁崇武便是豁然起身,再次領兵衝出了軍營。
夜色黑的噬人,袁崇武一馬當先,腹部的傷口本以被夏志生重新包紮過,可哪裡經得住如此的奔波勞碌,策馬狂奔不久,那傷口又是崩裂開來,鮮紅的血又是從麻布裡冒了出來。
男人臉色慘白,大手緊緊捂住腹部,那傷口處疼的剮心,他卻恍然不覺,只因那身上還有一處,更是撕心裂肺的疼著,一下下的劃拉著他的心扉,那疼痛竟是刀割一般,令他不得不將手從腹部拿起,死死抵住自己的心口。
曾經的回憶,與杏下盟約一股腦的湧上心頭,他焦灼萬分,悔恨交織,待到真的也許永遠失去了他才意識到自己曾經的隱忍和煎熬是多麼可笑和荒唐。
外面兵慌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