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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嫃在裡頭,隱約聽了三兩聲,卻並未往心裡頭去,此地只是她暫住的一個地方而已,這些人怎麼鬧騰她都不想摻和,只不過聽到丫鬟們說什麼“熊掌”的時候才有些驚愕。
寶嫃記得那什麼“掌上明珠”,白白地嫩嫩地,清湯寡水地還點綴著幾片綠菜心似的,當時吃起來,還以為是好一點的豆腐,誰能想到是什麼熊掌。
寶嫃洗了手,那先前出去呵斥丫鬟的僕婦進來,倒是生的慈眉順眼,行禮道:“娘子現在要安歇嗎?左公公曾吩咐我們,給娘子準備幾套換洗衣裳,您要不要現在看看?”
寶嫃低頭瞧瞧自己身上的衣裳,幾日來好似真有些汙了,便道:“我不要那些很貴的,只要我身上這樣的就行,我換下來,洗幹了後仍舊穿我自己的。”
那僕婦也不驚訝,道:“就照娘子所說的。”果真出去吩咐把那些華麗的服色撤了,留幾套比較素淨的端了進來給寶嫃,見她沒別的吩咐,便要退下。
寶嫃望著那僕婦要退出,想到方才那些人在外頭的吵鬧,忽然脫口道:“等一下……”
那僕婦忙回頭,躬身道:“娘子還有什麼吩咐?”
寶嫃卻又有些遲疑,然而這人仍舊在等著,寶嫃把心一橫,便問道:“我想問……府裡的這些……這些、侍妾,是王爺早就有的嗎?”
這僕婦聞言,便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寶嫃,而後微笑回答道:“回娘子,說早,其實也不算早,……都是王爺在這一次回來後所納的。”
寶嫃問道:“這一次?”
僕婦道:“就是在最後這次戰後王爺回來……忽然間一反常態……咳,就相繼納了幾位侍妾回來。”
“長陵之戰……”寶嫃只覺得眼前發昏,本來心裡還有個疑問的,這一刻卻全也問不出來,反而只是笑了一笑,道:“是這樣啊……”
“是的,”那僕婦行禮,“娘子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了。”寶嫃輕聲回答。那僕婦見狀,才又退了回去。
房間內悄然無人,寶嫃靠在床邊,怔怔地出了會兒神,只覺得無限疲倦,慢慢地倒身在床~上睡了,這一睡便睡到了將近黃昏,急忙爬起來,察覺人在何地,一時惘然。
寶嫃下地,在屋內轉了一番,她知道這屋子是昔日鳳玄睡過的,只不過那時候鳳玄還小,寶嫃一樣一樣,把些擺設之類的東西看過,想象小小的鳳玄在這裡之態,不知不覺裡面上便帶了笑。
到了晚間,小左風風火火進來,把寶嫃喚了出去,寶嫃還以為是要她去見鳳玄了呢,正在心慌,卻聽說只是讓她去做飯。
寶嫃大為失望,一時發怒,小左急忙哀告,寶嫃才勉為其難地去了廚下,也不願意做其他的,就又做了一次麵湯。
小左見她肯做,已經是謝天謝地,便又同她把麵湯送去,此刻書房裡已經掌了燈,寶嫃遠遠看著那一星燈光,暗暗發誓:“進了門後,我絕對不看他一眼!”便同小左進門。
把麵湯放在桌上,寶嫃始終低著頭,耳畔卻聽到神武王安靜問話的聲音:“這樣天冷,為什麼出來沒有加件兒披風?”
寶嫃置若罔聞,不見反應。
小左卻嚇了一跳,忙跪地道:“請王爺饒恕,是奴婢急著叫人出來,一時忘了。”
神武王仍舊看著寶嫃,嘴裡道:“嗯,多留神些,地上也滑,回去的時候,多叫幾個人跟著。”
小左一聽,淚幾乎要冒出來,起初又讓他來傳話做飯的時候,還以為王爺是把寶嫃當廚娘看待了,然而又幾時見王爺對個廚娘如此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的?他一邊兒惶恐一邊兒看寶嫃,卻見寶嫃仍然垂著頭,一副“我什麼也沒聽到”的模樣。
小左簡直哭笑不得,心想:“這究竟誰是主子呀!”
鳳玄卻並未生氣,寶嫃這幅模樣早在他意料之中,見她並不抬頭,便微微一笑,只喝那麵湯,喝一口,便看一眼,也不知是在喝湯,還是在看人。
連黃樸在旁邊都看得暗暗咋舌,暗自擔憂主子把麵湯喝到臉上去。
鳳玄慢慢地喝著,喝一會兒,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幾句,也不管人家回不回答。
寶嫃打定主意不抬頭,不做聲,反倒是小左實在是撐不住,就偷偷退後幾步,拉住寶嫃的衣袖扯了扯,又向她露出一個大大地哭臉。
正好鳳玄問道:“那朝陽閣住的可習慣嗎?”
寶嫃望著小左的樣子,便道:“挺好。”
鳳玄見她回答,那臉上的笑影忍不住便擴大了些,又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