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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說多久,寶嫃就又跑回來了,見連愛嬌果真去了,便道:“夫君,我們走吧。”
連世珏答應了聲,見她神情似有些怪,便問道:“說什麼了?”
寶嫃慌忙搖頭:“沒事,沒什麼。”
連世珏便也由她,兩人到了上坡的地上,寶嫃打量了一番地面,仍舊有些溼溼地,便道:“果真公公說的對,不能翻地,估計就得明天了。”她手搭涼棚,又張望周遭鄰家的地,果真也沒見幾個人。
連世珏見地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些短短地麥茬子,七零八落地躺著,寶嫃閒不住,極快地把其中幾個挑出來,扔在田地邊兒上:“這些東西留在地裡最扎人的,不過等曬乾了,燒火倒是好的。”
麥茬子是割完麥子之後剩下的那部分,一般都是從地裡刨出來,不然不好種地。
有的田家憊懶,就直接放一把火燒,然而這樣燒對地來說並不是好事,寶嫃心細勤快,又且喜連家的地不太多,大部分麥茬子都被她翻了出來,有的還曬在打穀場上,等曬乾了,燒火是極好的。
連世珏似懂非懂,就只聽著,寶嫃看完了,兩人就沿路返回。
日頭很毒,迎面的風卻有幾分涼爽,連世珏遙遙地望著村口那大槐樹,旁邊就是極大的一塊打穀場,上面影影綽綽地,已經有人在忙。
寶嫃道:“現在地肯定還是溼的,不過晾涼麥子透透氣倒是好的,夫君你說是不是?”
連世珏道:“你說是就是。”
寶嫃嘿嘿一笑,見左右無人,便攥住他的手,手指頭在他手心裡一撓。
連世珏只覺得手心裡微微癢了癢,就看寶嫃。
寶嫃紅著臉,想要鬆手,卻又被男人的手掌把那小手反握住了。
“這手上的傷,是麥茬子扎的?”連世珏問道。
寶嫃又有些昏頭昏腦:“唔,是啊……還有……都是我不小心。”
連世珏拉著她往前走:“以後要小心些。”
“哦……”寶嫃抬手撓撓後頸,心裡又甜又有些暈陶陶地:“夫君,晌午飯你想吃什麼?”
男人很有些虛火上升的意思,無奈道:“你做什麼,就吃什麼。”
寶嫃只覺得他說的話都動聽極了,呆呆想了會兒,道:“昨兒婆婆叫請客買了肉,我不捨得全做了,就偷偷留了一塊兒,用油過了過,使鹽醃著呢……給夫君炒了吃好不好?”
男人只覺得她這點小心思當真可愛有趣之極,忍不住就想笑,咳嗽了聲道:“好啊。”
兩人你說我答,但多半是寶嫃在說,三里路走起來,絲毫也不覺得寂寞。
男人望著眼前開闊清爽的景緻,時不時低頭看看身邊兒小臉如花般的人兒,迎面的風徐徐而來,頭頂太陽光熱烈,他眼前所有一切塵世的景緻,有種說不出的美妙動人,這一切陌生的存在於他來說是如許的新奇而美,以至於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可是手心裡傳來的溫柔綿軟的感覺,身子時不時被她蹭到的感覺,聽著她脆生生的聲音有一搭沒一搭說著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
先前他以為他的一生都走到了盡頭,前進一步或者後退一步都是岌岌可危的無底懸崖,屬於他的只有無休止的殺戮,搖曳的旌旗遮天蔽日的烽火,可是現在……
難道真的有所謂的“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身邊那聲音碎碎念道:“夫君夫君,你是不是餓了?還是累了?還是日頭太曬了?我去把蓋麥子的蘆葦蓆子揭了,把麥子稍微攤開我們就回家……”
男人低頭,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寶嫃的臉:“我沒事,我……很好。”
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寶嫃一怔,對上男人溫柔注視的雙眸,臉頰上迅速地暈紅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上集裡大家似乎很盼望是瑜兒出現,其實出來的是個。。。嗯嗯,會盡快放瑜兒出來溜達地。。
瑜兒:當本太爺是母雞啊,溜達
某八月:怎麼能當瑜公子是雞呢,好吧,來個有氣勢的……關門,放太爺!
16、解甲:傾家事南畝
打穀場上人果真是多,且有越來越多的勢頭,連世珏放眼看去,卻見有的正在忙著揭蓋在麥堆上的所謂“蘆葦蓆子”。
那蘆葦蓆子,原來是用一根根極粗且硬挺的蘆葦串聯編成的席子,長長地蘆葦杆兒們長得好的,足有一人高,緊密地擠在一起,就宛如蓑衣一般,形成天然的防水之物,一圈圈兒地從下到上把麥堆們遮蓋住,最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