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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最近跟楊局長的女兒走得很近,怎麼回事?”
路惜晨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玩弄著手裡的打火機,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在酒吧裡一起玩的時候認識的,沒怎麼回事。”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管你在外面怎麼玩都好,別去惹那些不該惹的人!”路景鴻提高了音量,“楊局長是什麼人?你惹了他的女兒,是不是想搞垮你爸的生意?那些將來可都是要由你接手的!”
聽著這些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話,路惜晨只覺得心煩意亂,站起身來往外走,“您可以放心,那種千金大小姐,我沒興趣招惹。”
回到自己的房間,也懶得開燈,往床上一躺,雙手疊在腦後看著天花板,一室的黑暗裡,他只覺得這黑暗似乎無邊無際,就像他心裡那個小小的空洞,又黑又深,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在哪。
“咔嗒”一聲,光亮驟然間刺進眼裡,他難受地眨了眨眼睛,從床上坐起身來,林素雲正站在門口,手裡端著一杯牛奶。
“聽你爸說,你最近又換了一個女朋友?”林素雲把牛奶遞給他。
“沒有的事。”他喝了一口牛奶,覺得太甜,放在一邊的床頭櫃上。
林素雲頓了頓,又說:“下次找個時間把女朋友帶回家來吃頓飯吧,你爸也是著急,怕你定不下心性來,一輩子就這麼耽誤了。”
他不禁失笑:“雲姨,我還不老吧,這麼早就要我娶老婆了?”
“倒也不是催你結婚,只是帶回來看看,當父母的,哪能不關心自己兒子交了個什麼樣的女朋友呢?”
“再說吧,我最近挺忙的。”說是這麼說,他心裡卻根本沒有這個打算,純粹敷衍。而且他的那些“女朋友”,又怎麼可能真的帶回家來?
林素雲似乎也看穿了他的想法,輕輕地嘆了口氣,囑咐他好好休息,轉身出去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嘀咕了一句:“這麼多年,也就只見你帶過一個女朋友回來。”
路惜晨睜著眼在床上躺了很久,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有朋友打電話說一幫人都在SOHO等他,問他怎麼還沒到,他推脫說被老爺子拽住了走不開身,拿了桌上的車鑰匙出去。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進了家門,直奔臥室開了燈,開啟衣櫃最靠裡的那張櫃門,裡面僅有的一件衣服令他心裡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
是一件純白色的V領毛衣,中等粗細的毛線,很柔軟,摸起來手感很舒服,也許因為是純手工的,所以穿在身上很暖和。
這件毛衣,是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她送給他的,他還記得那天正好是立冬,她遮遮掩掩了好久,才終於肯把小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還紅著臉傻里傻氣地說:“我第一次打毛衣,技術不夠好,你就將就點……如果不喜歡也別告訴我,就讓我一廂情願認為你喜歡吧。”
她素來就不是野蠻女友,所以也沒有強迫他穿,可是他真的連一次也沒有穿過,因為毛衣有點小,不是他的尺寸。
她走了以後的第二年,他搬到了現在住的公寓,搬家那天,他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這件被放在箱底的毛衣,然後鬼使神差地放進箱子裡,一起帶了過來,洗乾淨了之後掛在櫃子裡,一直掛到現在。
她說過喜歡看他穿白色的衣服,所以才挑選了白色毛線,可其實他覺得白色太淡了,淡得有些冷,就像這些年的每一個冬天,那些潔白無瑕的雪花,明明看起來既純潔又美好,可卻是十足的冰涼。
也正如此刻,他看著那件純白的毛衣,近在咫尺,他卻怎麼都不敢伸手去觸碰,因為曾經的溫暖,早已成了嚴寒。
第二天去事務所的時候,果然被同事李律師逮了個正著,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抱怨:“我說你是怎麼回事啊,昨晚上說好了又臨時放鴿子,枉我們好不容易約到了東區法院的那位美女檢察官,你卻不去一睹芳容!”
“昨晚被老爺子抓回家訓了一通,哪還有心情看美女?”他接過旁邊同事遞來的資料,推開辦公室的門,轉移話題:“楊局那個案子,有眉目了沒有?”
李律師臉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來,搖了搖頭,一臉無奈:“昨晚上我也試探性地問了美女檢察官,她倒是守口如瓶,不過我猜他們那邊已經掌握到了不少證據,看來這個案子我們是非接不可了。”
他想了想,說:“既然這樣,我們何必接這個案子?刑事辯護風險太大,沒必要冒這個險。”
“我倒是不想冒啊,可是高老師都已經接下來了,你說我們能拒絕嗎?只能自求多福了。”李律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