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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樓內發生器穿透樓板的毫光融為一體,看起來像是音訊播放器介面的波形圖,有一種極度的不真實感。
他現在已經不急於衝進去看楊桃如何了——他在5點29分的時候趕到這裡。在那一刻,某種聯絡斷開了。
在鄧弗裡第一次將楊桃帶走時,他曾在她的掌心以靈力寫了一個“勤”字。這叫他能夠感應她的生命力、活力。然而現在,那邊只剩下虛無。
楊桃死了。李清焰想,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想去分析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叫楊桃死去,而是在想……為什麼又犯了錯?
這幾天犯的錯已經夠多。老溫,楊桃。像是他一直在試著專注而努力地去做好每一件事,但總是會出紕漏。接二連三的錯誤叫某種情緒在他的心底積聚,他覺得彷彿要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裡鑽出來了。
現在他坐在樓頂、在夜『色』中,四周空曠而安靜,可他卻覺得有些透不過氣——像是一個人被關在密室裡,周圍擺滿了珍貴的易碎品。當他想要去做一件事、想要走到什麼地方的時候,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東西、扭曲著身體、邁著滑稽的小碎步,才能達成心願。
隨後意識到……這間密室就是現實世界。
在這座巨大城市中總有許多事叫他不得不顧忌、不得不做出些妥協。
但起初是什麼樣子的呢?他為什麼來這兒?
他的本意是想要體驗、感受。但在體驗與感受的過程中,與許多人和事發生了牽絆。這些牽絆對於尋常人而言是有益的吧……可以叫他們得到名聲、物質、社會地位。作為代價,他們失去一些自由和隨心所欲的權力,還得隨時做出妥協。
因此他得在與那些暴走青年遭遇的時候,做出溫和模樣。因為曉得他們身後皆有背景,而他自己有事要做。他沒法兒以雷霆手段擺脫糾纏或者叫那些他並不喜歡的人立即從眼前消失,而不得不選擇叫自己離開他們的視線。
然後,那夥兒人叫老溫的孩子們消失了。
也因為他還有“工作”要做、要“拯救”這座城市,才不得不暫且收回對楊桃的關注,將她送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楊桃的事是他的私事,他不能因私事而耽誤公事。
然後,楊桃好像在不久之前死掉了。
我這幾年到底在搞什麼?他問自己。像是一個走在路上的旅人,因飢餓而停下腳步給自己弄點兒吃的。可之後又來了幾個人也向他討些吃的……於是他變成一個經營攤位的小販了。他把自己原本的目的給忘掉了。
他忙著建設新社會、忙著維護這座城市。但忘記了這些事原本是他生活中的調劑品——他最想做的是自己的私事的。
至於保衛這座城市……
李清焰笑了一聲。
諷刺的是,就連這座城市的擁有者們似乎都不在意它,卻得叫他們這些探員、警員、機動隊員來奮不顧身。
下午他得到訊息的時候,心中尚且焦慮。但在來到這棟樓下、意識到楊桃已死的時候,又接到一個電話——是林小曼打來的。
這位老同學算是好意吧。對他說了些內情、提了些建議,叫他不要盲目衝動、一個人深入險境。也是因此他才知道,開啟北山結界而引得荒魂龍王逗留不去這件事是有著某些人的私慾、野心的。而促進會的計劃能夠走到這一步,也是某些人與勢力縱容的結果。
他們以整座北山以及生活其中的兩千萬人生命作為籌碼在博弈,換取自己的利益。而在此之前、在他得到老溫的不幸訊息的時候——據林小曼說——這座城市中那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早將眷屬轉移到城外了。
到眼下,似乎事情出現了偏差……結界可能沒法兒開啟、龍王可能真的要降臨北山。
那些人該真的急了吧。
他能看到在極遠處的天邊有十幾道流光在飛舞。那該是高階修士們試著阻截龍王——這一次他們一定會盡全力。他們此時也一定在後悔……先前因著那些齷齪事,沒有儘早求援,叫修為更加高深的一級修士來掌控局面。
但現在李清焰忍不住想,即便提早求援了,都城的一級、二級修士們會不會也因為某種個人原因而刻意拖延呢?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裴元修。他的這位朋友一邊在街道中謹慎、迅速地行進,一邊試著用手機撥打一個號碼。
李清焰猜那該是打給自己的——但他在接聽了林小曼的電話之後,就將手機捏碎了。
他嘆了口氣。裴元修於他而言也是一種阻礙和牽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