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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木家的成年男子,就下池塘去挖蓮藕了。
冬季挖藕可不是什麼好活計。天氣冷不說,下池塘,還要注意,不要讓池塘裡面的東西劃傷腳,在淤泥裡面挖出藕來,也不是個簡單事。稍不注意藕節就會斷開。
藕節很脆,輕了挖不出來,重了就直接斷成了兩節。力道掌控很重要。大藕挖出來是要賣的,尾巴上會留一兩節做種藕栽回去。
把挖好的藕放在厚木板上碼好。木板放在淤泥上不會沉下去,還可以在上面推著走。這樣會省很多事。
藕推上岸後,女人們就會把藕拿到河溝裡洗乾淨。大家或是拿穀草的軟葉,或是用絲瓜布洗。臘月間天氣,河裡的水都是透骨的寒。沒一會,大家的手就凍的通紅了。
這樣冷的天氣,不管是下塘挖藕的男人,還是洗藕的女人,幹著活都不覺得冷。一個個臉上都帶著笑容。每個人心裡都盤算著,賣出去後,自家可能分多少錢。
頭天把藕洗好,第二天,就會把挖出來的藕,挑到附近集市或者更遠都鎮上去賣。頭一天,挖藕的人會換上來去賣藕,換其他人下去挖,如此輪換著。天氣太冷,天天下去挖,就是大小夥子也是受不住的。
離過年還有兩天的時候,池塘裡的藕都挖上來了。留了一些準備正月裡賣的,其他都賣了。
等忙完之後,大家就坐在一起算賬分錢。等分了錢之後,不知道是誰提議,說是一起過個年,這會大家都分了不少錢,心裡也高興,就每家都出點錢,一起過年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這家拿塊肉,那家提個雞的,都把東西拿到木家祖母那裡。除了去買年貨的。其他人都湊一起洗菜的洗菜,殺雞的殺雞。
過年了田地裡都沒事,男人們也帶著各家的菜板菜刀過來幫忙。
木家的男人們,沒有男主外女主內的想法。一個個都是灶上的好手。
木爸爸早上起來,也去趕集了,要買些年貨回來。木媽媽收拾了家裡,也要過去老宅了。子央是跟著媽媽一起過去的。
木媽媽拿了幾斤紅薯粉,還有幾斤土豆過去。拿過去時還想著:到時紅薯粉可以炸圓子(酥肉,當地叫圓子)。她家子央可喜歡吃了。
中午10點左右,趕集買菜的人都回來了。廚房裡裡外外也都忙活起來。
中午掌勺的是木家四阿公。木家四阿公做的菜,那是公認的好吃。木爸爸幫著炸了圓子,木四叔幫著切菜。其他人就抬板凳的抬板凳,搬桌子的搬桌子,有的洗碗,有的就拿筷子了。
子央在木爸爸炸圓子那會,偷偷溜進去,木爸爸拿了一個給她。吃完之後,木爸爸又給了一個,就把她哄出去了,主要是擔心,她這會吃太多,一會吃不下。
菜一碗碗的端出來。小孩子們早就上桌子,等著了,只是礙於大人說,還不能吃,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一個個都看著直咽口水。
別說小孩子了,就是大人一年到頭,也就過年的時候可以隨便吃。平時哪家不是幾個月吃一回肉,條件好的一個月能吃上一兩次,那在村裡都是過得好的了。
今年包荷塘分了錢,木家也是第一次合在一起過年。菜品辦的也豐富。
菜上都差不多了,就見木阿公拿了一掛鞭炮出去點了。過年吃飯前都會點一掛炮。這是通知四鄰的人,他們要吃團年飯了,別過來打攪。
吃飯前會把大門關上,等大家都吃好了才會開啟。據說吃年飯時被人打攪了,來年會不吉利。如果中途遇到有人來,那就會把人拉進來一起吃,不過大門就必須開啟,不能關上了。
當地不管哪家只要放了鞭炮,其他人就都不會來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