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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建於山中,但大殿主塔一線倒是平坦開闊,周圍草木雖盛,卻也不曾妨礙視線。謝遙知下意識地在心中算計,如此開闊的佈局,寺中但凡有心如一般大戶人家那樣設幾個看守,外人便難以靠近。
那僧人聽問,搖了搖頭,不徐不疾地答道:“並沒有守衛沒有,只是夜裡會有幾個僧人在主塔守夜。這塔中除頂層供著佛骨,存些孤本外,其他幾層的佛經都可以隨意取看。闍梨沙彌夜裡聚在底層點燈閱經,向來無事。”
蘇儉行聽著僧人回答,目光遊溯於半空,彷彿陷入冥想。片刻,方又開口問道:“這複道是相通的?”
“不錯,建塔之初,設複道就是為了往來方便。”
蘇儉行沒等他緩氣,緊接著追問:“這麼說來,眾僧伽夜裡在塔下閱經,即便有人從兩側附塔沿複道進入主塔頂端,也不會知曉嘍?”順其手指方向望去,塔間複道就架在高處,已然臨近主塔頂層。
領悟了蘇儉行的意思,僧人微微一笑,進而解釋:“檀主且聽貧道細言。這附塔乃是用來存放禮器的,素日裡少有人進出,索性就落了鎖。主塔下層常有檀主觀覽,又存有經書佛龕,故而不鎖。但自複道下一層往上也是鎖的,頂層更是單獨上鎖,只有清潔禮佛時才開鎖使人進入。”
僧人說罷回目,正對上蘇儉行一雙幽深的眸子。蘇儉行也不說話,只是那樣靜默地看著,眉眼淡然,卻彷彿一面磨光的明鏡,能洞悉所有皮相掩蓋下的骨肉。“哦,通往塔頂的埂�抗燦辛椒藎�環縈煞秸殺A簦�環菰諂兜勒飫鎩5幣掛蠐猩趁歐⒕跛�プ咚��獠趴��然穡�幌牖鵜鷸�螅�鴯僑床患�恕!�
蘇儉行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略扯開袍服下襬:“還請阿上引我們去塔頂看看。”
僧人雙掌微合,佛珠相撞,擊出輕微的聲響:“檀主請。”
佛塔內部莊嚴古樸,與端穆空靈的外觀裡外輝映,相得益彰。若說未進塔前,當贊這雙樓拱月是鹿鳴山的神來之筆,那麼踏入塔中就會明白,這佛塔才是鹿鳴寺的精華所在。
塔底正中一尊四面金佛,佛前海燈,灼灼明華,將一切都攏在這大慈大悲的佛光之中。佛像周圍,是環圍的蒲團,不難想象,每晚佛燈燃起,群僧圍坐於佛像之前,或參禪或覽經,該是何等虔誠的景象。
塔中無壁,繞著塔體是一圈檀木環架,大為佛龕,小處擺放經文,大小相間,錯落有致。謝遙知隨意掃上兩眼,但見一色梵文葉書,盡寫些看不懂的字元,自忖多看無益,當下隨蘇儉行繞過一圈,便自沿旋梯登上上層。
佛塔上層與塔底佈局基本相當,不過較之其下略小,佛相處替以金柱縱貫上下,柱上開小格,鏤以羅漢圖,或喜或怒或驚或嗔,竟無一尊同貌。
佛塔上下十三重,蘇儉行心念這一遍看下來,恐費時不少,遂開口道:“阿上且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僧人頷首:“事發於昨夜亥時以後,按寺中規定,別處沙門具已熄燈休息,塔中和尋常一樣,留十餘個沙門守夜閱經,並不覺與平日有什麼不同。大約三刻時,其中一名小沙彌登東回來,遠遠見佛塔頂層一片彤紅,才發覺佛塔走水,喚人救火。”
“不是說佛塔上層設鎖嗎?這些僧人沒有埂�咳綰尉然穡俊斃灰V�鐲�壞矗�揮勺肺省�
“佛塔七層以上的確不通,還是法弘執事找來了貧道,眾沙門才得以進入救火。”典座解釋道,“可能是這一來一去耽誤了太多時間,等眾僧伽進入塔頂時,火勢已經很大了。當時忙著救火,場面混亂,等到火滅後清點損失,才發覺鎮寺之寶佛骨舍利不翼而飛。”
“會不會是舍利已在火中受損?或是救火之事不甚丟失,一時尋覓不到?”謝遙知偷眼看一眼蘇儉行,但見其人面沉如水,僧人的一番話就好似河流匯入汪洋,沒有驚起一絲波瀾。心下唯得一嘆,暗道這樣丟人的問題果然還是得自己來問。
似乎正為了應和謝遙知心中所想,僧人展顏笑道:“檀主戲笑了,佛骨聖物豈是隨便放置的?這塔頂的金柱高至齊肩,其上有一鏤空金格,佛骨又是裝於琉璃鏨金沉香匣中置於小格之內,救火時就是再不小心,也不會將佛骨丟失。何況舍利本身便是歷火現形,縱然匣身損壞,舍利也當無礙才是。”
“佛骨丟失,阿上檢查過本寺僧伽嗎?”蘇儉行蹙了眉,食指輕輕叩著衫袖,目光流過塔中每一寸角落。
“發覺佛骨不見,貧道當即便查驗了所以參與救火的僧伽,後來又檢查了與他們有過接觸的沙門,都沒有找到佛骨。貧道無奈,只得徵詢了大德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