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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太太是由於怎樣的起因說出了這種威脅的話的,話具體又是怎樣說的,可是她卻怎麼也不肯把話說死。她只是對我們說,別的她都記不真切了,她只明明白白記得:卡特太太曾經揚言,要是卡特先生不走開,他就要死在她的手裡。
“這一下就全清楚了。”後來我們又往回過了小溪,爬上土坡,去德布羅家,在路上羅利心滿意足地吐出了這麼一句。
“什麼全清楚了?”
“是他老婆殺了他。”
“你認為是她乾的?”
“可不是跟你所見略同嗎?”
我說:“我可不是這樣的看法。”
羅利停下了腳步,對我看看,眼睛裡隱隱然有些惱火的神氣。
“你怎麼又這樣說了呢?”他不客氣對我當面搶白起來。“她不是個吸毒鬼嗎?而且按照你自己的說法,不是神經還有毛病嗎?她不是逃走了嗎?她撂下的那些衣物,不是都沾著泥、染著血,有的還撕破了嗎?她不是恐嚇說要殺死他,弄得他害怕了,打電報來向你求救嗎?”
“瑪麗聽到的不能算是恐嚇,”我說。“那是警告——叫他小心別中了禍祟。嘉波莉·科林森是真信了那一套的,她憐惜自己的丈夫,不想叫他為此而送了命。我跟她打過交道,以前有過這方面的體會。這也正是她所以不願意跟他結婚的原因所在,要不是她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被他乘機弄到了裡諾去,本來她是不想跟他結婚的。正是由於這個緣故,所以她就是結婚以後,也還是沒少擔心。”
“你這一套高論有誰相信……”
“我也不要求誰一定要相信什麼,”我嗓門也大了起來,一邁腿又往前走我的。“我不過是給你說說我是怎麼個想法。既然我是在調查這個案子,那我倒很想告訴你,我認為瑪麗·努涅斯說她今天早上沒到科林森家去,那是撒謊。也許她跟科林森的死其實根本沒有一點關係。也許她只是去了那兒。一看科林森兩口子都不在,見到了那些血跡斑斑的東西和那支手槍——無意之間還把地上的彈殼踢出了老遠——她就趕緊一溜煙逃回家來,為了避免牽連,就編造了這麼個著了涼、生了病的故事,也難怪,男人給抓去坐了牢,這種麻煩事兒她遇到的還少嗎?不過也可能不是這樣。反正,像她那樣的女人,處在她那樣的境地,十之八九是會來這麼一手的。我一定要看到了更充分的證據,才能相信她可巧就是在今天早上著了涼、生了病。”
“那我倒要請問,”治安助理說,“既然她跟這件案子根本不相干,那她是真生病還是假生病,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聽他問出這樣的話來,我真想好好回他兩句,不過那是髒話,而且又是傷人的。所以我還是把話都嚥了下去。
回到德布羅家,我們借了一輛旅遊車。這車少說也有三種不同牌號的配件,都快散架了。我們順著東邊的那條路去,打算去循跡尋訪那個開克萊斯勒車的姑娘。我們所到的第一站是一戶人家,家主叫克勞德·貝克。這人瘦高個兒,一張病黃臉七稜八角,鬍子有三四天沒颳了。他老婆大概要比他小几歲。可是看上去反倒比他還老——一個疲憊憔悴的瘦女人,當年可也許是很漂亮的。他們有六個孩子,最大的是個十歲的小丫頭,羅圈腿,雀斑臉,最小的是個愛吵鬧的胖娃娃,還不滿週歲。中間的四個有男也有女,卻個個都掛著兩行鼻涕。他們全家出動,都到門廊上來迎接我們。他們說,他們沒有看到這位太太:七點鐘,他們從來沒有起得這麼早的。他們跟卡特小兩口只是面熟,對他們一點都不瞭解。他們問這問那,遠比羅利和我問得多。
過了貝克家走不多遠,砂礫路就變成了瀝青路。克萊斯勒車的車輪印子還依稀可辨,從車輪印子看,克萊斯勒車該是這條路上最後駛過的一輛車子。從貝克家算起又走了兩英里,我們到一座小房子的門前停了下來,綠得亮豔豔的屋子四周圍滿了一叢叢玫瑰。羅利一到就大聲嚷嚷:
“哈夫【注】!嗨,哈夫!”
一個年約三十五六、生得骨架奇大的男子來到門口,說了聲:“哈囉,本。”便穿過玫瑰花叢,走到我們車前。這人不但嗓音深沉,人也長得粗眉大眼,走路、說話都是慢條斯理的。他姓惠登。羅利問他看到過克萊斯勒車沒有。
“看到啦,本,我看到他們的,”他說。“他們是今天早上七點一刻左右從這兒過的,車子開得可快了。”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們?”羅利也不約而同提出了疑問:“看到他們?”
“車子上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也可能只是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