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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商業炒作,但這種牛氣烘烘的語言恰好犯了駭客們的大忌。華鑫公司資料庫立刻引來了接二連三的攻擊。當然,軟體公司的話雖然有水分,畢竟資料庫系統的防衛措施還很是了得。一直到兩個月後,才有一個分系統被攻破,分系統內的資料被人取出來,在網上作為郵件到處傳送。幹了這件事的人把郵件文字用八個字作名稱:救死扶傷,資源共享。
華鑫集團向警方報了案。警方最後把這個案件轉到偵查局。出事的醫療公司雖然地處華北,但由於不知道發動襲擊的駭客具體在什麼地區,所以當時是由六大分局的資訊犯罪研究室共同協作進行偵破工作的。經過所有分部的協調努力,最後由華中分局在武漢找到實施攻擊的計算機,正是張曉鳳附近網巴里的一臺。偵查局的人又在那裡守候了很長時間,最後在張曉鳳上網聊天時,判斷出她是正主。
張曉鳳承認那是她的〃傑作〃。處置計算機犯罪的法律依據不多。雖然華鑫公司將資料損失評估為上億元,但張曉鳳最後只被判了兩年緩刑。華鑫公司曾提出過全額經濟賠償的要求。後來,當公司人員看到張曉鳳的家庭情況後,便興味索然了。最後由法院確定了一個五百萬元的象徵性終生賠償責任。
不過,對於一個從童年起就與計算機為伴的人來說,與這兩年緩刑和五百萬賠償相比,附帶執行的計算機禁制令對她的打擊要大得多。風兒惟一的專業特長被禁止使用。案發以後,個別善於炒作的網路公司想請她作〃白帽子〃(注二),但法院的一紙判決讓這個設想化為泡影。由於五年中一直不能接觸計算機,五年後她要想再從事這一行,還必須經過好一陣學習,才能追上日新月益的技術變革。
禁制令使風兒職業生涯受到的限制還不僅是這些。如今,不存在電腦晶片的工作環境越來越少了,就是商場裡的自動售貨機或者彩票銷售點的售票機都嵌有CPU。當然,作為一個生長在大都市裡的女孩子,風兒也承受不了艱苦的體力勞動。所以,半年來,風兒只是偶爾打個零工,作作假日促銷員什麼的,掙的錢不夠餬口。好在她還沒有家庭負擔,已經離了婚的父母也分別寄些生活費來。由於內心裡對孩子有負疚感,他們給的錢不在少數,足夠她生活下去。不過他們都曾分別和法院交涉過,宣告在經濟上不為已滿十八歲的風兒承擔責任,不準備代風兒還那五百萬賠款。風兒對此倒沒什麼特別的想法。那五百萬本來就是自己闖出的禍,而且遠遠超過了父母的經濟承受力。
這天,風兒從網咖過完〃眼癮〃回來,百無聊賴地向家的方向走去。當她快走到自家所在的那幢樓房時,一輛轎車也順著狹窄的街道駛了過來,停在她和樓房之間。一個她熟悉的身影從車廂裡鑽了出來。
看到楊真,風兒的心怦怦地跳起來。楊真之所以被她熟悉,不是因為見過很多次面,而是因為當初法院向她出示的各種檔案中,來自偵查局華中分局的檔案都由楊真簽名。一時間她以為楊真就是親自抓到她的那隻〃貓〃,不禁對她又怕又恨。後來她也明白,楊真只是個必須在最後檔案上簽字的〃貓王〃,抓到她的另有其〃貓〃。於是,恨逐漸消失了,怕卻一直留了下來。尤其在案件的審理過程中,她發現這個三十多歲,富有魅力的女性在司法界的地位如此之高,很多老頭子們都要對她客客氣氣,於是怕中又添了敬的成份。整個案件審理過程中,從公安局到法院,所有的司法人員中,楊真給她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儘管如此,風兒也從未想到,楊真會親自開車到她家來。一時間她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今年天氣變化多,你穿這身小心著涼。〃楊真一邊鎖車門,一邊關心地說。
〃嗯,沒事,慣了。〃風兒聲音很小,傳到楊真耳邊只是嗚嗚嚕嚕的一團。
楊真一直記得審訊風兒時的場面。當時,劉文祥代表偵查分局配合當地警方進行審問。事先,直接負責案件偵破的劉文祥準備了若干條提問方案,應付風兒可能進行的詭辨。沒想到劉文祥一提問,風兒只有一句話: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這極象是一個犯錯的小孩子無奈之餘說的話,既然嘴硬又心虛。當時風兒雖然快滿二十歲了,但如今這個時代,人變得越來越晚熟。事後劉文祥說,聽到風兒的〃招供〃,他忍住了才沒笑出來。
這次招供也給透過閉路電視觀察審問現場的楊真留下了深刻印象。後來有一件事給了她更深的印象。那是風兒與劉文祥單獨對話的時候。風兒已經知道劉文祥是負責偵破的人,不服氣地說,自己只不過是在聊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