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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就得趕出來,我一個人對付不過來,她就說分一些給周大娘。論起來,周大娘的繡工雖及不上我,在這條街上,也算挑頭的了。我和羊婆婆兩個就一起來尋周大娘,敲死了門,裡面也沒人應。猜想裡頭一定遭了事了,我趕緊叫了幾個鄰居,一起把院門撞開。門一開,一眼就瞧見周大娘吊在堂屋的房梁下,就是這方桌子上頭,身子懸在半空裡。我哪裡見過這些?險些癱到地上,連尿都沒兜住,這會兒後裙還半潮的呢。曾嫂你摸摸看——”婦人說著就抓過旁邊另一個婦人的手,去摸她的後裙,兩個人又驚又怪地說嘆起來。
顏圓見沒什麼可聽,便蹲下身子去檢視周氏的屍首。他曾跟著仵作吳盤石查過一樁偽造自縊案。自縊和被人勒殺,最大的不同在於繩結。自縊的繩索兩邊只到耳後髮際,並不相絞;勒殺的繩索卻要在後頸相絞,否則很難使上力,被勒者也容易掙脫開。此外,自縊的勒痕為深紫色,死者雙眼緊閉、雙唇張開、露出牙齒、雙拳緊握、腳尖直挺。繩索在喉上,舌頭抵著牙齒;在喉下,舌頭會伸出。胸前會滴有口水涎沫,大小便會失禁。若是被人勒殺的,口、眼、手指都會張開,喉下血脈不通,勒痕要淺淡一些,舌頭也不會抵齒或者伸出。頸項上會有兇手或自己留下的抓痕。當時那樁案子正是從脖頸幾道抓痕查到漏洞的。
然而,顏圓忍著煩惡,仔細檢視完周氏脖頸前後和手足,沒找見一點疑處,看來周氏真的是自縊身亡。
這時,那個曾嫂忽然笑著問蘇嫂:“你前襟為何也潮了一片?滋尿竟能滋到胸前,驢子都滋不到那裡。”
“你這張歪嘴盡會吐斜沫。還說呢,我們進來時,那隻凳子就倒在門檻這邊。周大娘一定是把那凳子疊到桌子上,踩著上的吊。我們幾個慌慌忙忙把周大娘放了下來,我身量高,從後面抱著她。你別瞧著她瘦羊一般,抱起來竟沉得半爿豬似的。我把她放到地上,覺著身上有些臭,低頭一瞧,前襟上竟粘了一灘屙物。害我用了幾盆水才擦淨。這會兒還有些餘臭呢,你聞聞——”蘇嫂扯起自已前襟,曾嫂忙笑著避開了。兩個婦人竟追逐笑鬧起來。
顏圓卻望著周氏的屍體,皺著眉,十分沮喪,又一條證據,大便失禁。
這時院門外有人用力拍門叫娘,曾嫂收住笑跑過去開啟院門,是曹廚子。
溫家茶食店裡。
王哈兒瞧著曹廚子傻瞪著眼、呆張著嘴、蠢掙著胖壯身軀,急慌慌往家裡趕去,他自己也半張著嘴,驚住在那裡。
半晌,他才扭頭看珠娘,珠娘也望著曹廚子,卻似乎並不如何吃驚。他頓時又想起之前的疑心,後背一寒,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珠娘覺察到他的目光,回頭望過來。她站著,王哈兒坐著,俯視之下,目光不似常日那般怯弱,而且竟隱隱藏著一絲笑意。
王哈兒忙賠笑:“這惡婆子總算是死了,你也終於解了恨。”
“幹我什麼事?”珠娘輕聲應了句。
這時,店主溫長孝和幾個人一起快步走了進來,紛紛向珠娘打問曹廚子的娘。王哈兒趁機站起身,趕緊離開,心裡不住地念叨:天爺保佑,幸而剛才被那個羊婆打斷,沒把錢契的事說給珠娘聽。曹廚子的娘死得也太湊巧,珠娘做出來的?憑她那樣兒,能做得出?做得到?曹廚子?看他剛才慌樣兒,不像啊。但無論如何,這兩口兒一定不能信,得躲開些。
他低頭默唸著走出溫家茶食店,沒留神險些和一個人撞上,抬頭一看,是軍巡鋪的那個廂兵付九,付九慌忙道歉:“王承局?看我雙眼生到哪裡去了,撞到承局哪裡沒有?十將忽然想吃溫家的蜜燒鴨,他只要想吃啥,即刻就要,火急就讓我來買……”
王哈兒不耐煩理他,哼了一聲就走了。他悶頭走著,心裡一直念著那筆錢,不由得伸手去懷裡,摸了摸貼身藏著的那張契書,心想:有了這契書,解庫休想抵賴,逼一逼,唬一唬,至少該能掏出一半來。否則鬧出去,這些錢全都要被官府收沒,誰都別想得。只是,那解庫的店主嚴申看著和氣,其實極老辣。這事既不能聲張,又得唬住解庫的人,並不輕巧。他從沒做過這等事,心裡實在沒底。
他忽然想起剛撞見的付九,雷炮死前那個傍晚,和付九說過話,付九提到了欒老拐,雷炮聽見後,急匆匆就出去了。雷炮是去找欒老拐?雷炮奈何不得解庫,怕是想說動欒老拐去解庫混鬧。欒老拐是出了名的混賴貨,只要有油水,便是老鼠洞裡的肉,都能伸舌頭進去舔兩舔。
雷炮能找,我為何不能找?我如今有了契書在手,再加上欒老拐那老油棍,該能唬住解庫的人了。就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