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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酒,慢慢吃著想事。過了一會兒,他看見梁興也走進店裡,想去問問梁興查鍾大眼那隻船的事,但又不敢貿然開口,便忍住了。
碟子裡的鴨肉要吃盡時,王哈兒心裡一動,忽然想起了雷炮說過,雷老漢最後一次找兒子雷炮時,就拎著一隻鴨,是珠娘給他的。他讓雷炮回家去吃,雷炮推故沒去,雷老漢性子臭倔,沒再強求,但臨走了,又說了句不著三四的話,說什麼門框壞了。
王哈兒心裡一顫:這恐怕是留的暗話。
王哈兒雖然也眼饞過雷老漢的那上千貫錢,不過饞也白饞。但眼下雷炮已經死了,珠娘又毫不知情,若雷老漢真的把錢契藏在門框裡,這麼多錢,哪裡有不要的道理?
看著天已經黑下來,他慢慢回到家裡,和父母、哥哥閒說了些話,便各自睡去了。等到四鄰都靜下來,他才悄悄走到院裡,踩著牆角那堆雜物,翻牆跳進了雷家。當年他就是這樣,趁著雷家沒人,翻牆過去和珠娘私會。現在回想起來,當年若沒有耽擱那婚事,珠娘早該是自己的人了,這房宅和那些錢正正當當也歸他了。
他嘆著氣摸進屋,到後面臥房,點著了帶來的蠟燭,也是裡外上下搜尋遍了,才想到門扇頂上,踩著凳子一看,上頭果然有些指印,一條木板似乎是活的,用力一摳,果然摳了起來,底下一個暗槽裡果然塞著一卷紙。他剛取出那捲紙,就聽見院門響,嚇得他趕緊扣好木板,吹熄蠟燭,放回凳子,匆忙鑽到床底下,躲了起來。窺到進來的竟是曹廚子,他極力屏氣忍著,才沒笑出聲。
捱到曹廚子離開,他才小心翻過牆,輕步溜回到自己房裡,輕手關好門,趕忙點著油燈,展開了那捲紙。他雖然認不得幾個字,但一看也知道那是一張官印契書,“雷安”兩個字他也見過幾次,記得。最要緊的是,數目字他都費力學過、死死記著,看到這契書上寫的錢數,他驚得眼珠都鼓了出來:
兩千六百貫!
第十八章 春疾、亡魂
兵非益多,足以併力料敵取足而已。
——《武經總要》
鄧紫玉仍倚在門邊,一直望著坐在桌旁燭邊的梁興。
提到姐姐鄧紅玉,梁興立即垂下頭,不願再說話,那張原本英武雄邁的臉也黯了許多。她自己頓時也沒了情緒,一惱,轉身開門就出去了。耳朵卻仍聽著身後,梁興一聲不出,似乎連頭都沒有抬。她越發氣惱,門也不帶,快步離了那小院。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惱,她心裡並沒有多中意梁興,她愛的是那些風雅文士,梁興性子粗豪,沒有一絲兒風情,只是對姐姐鄧紅玉很忠心。這種忠心,鄧紫玉自己也相識得有好幾個。但身為營妓,要這忠心有什麼用?到頭來仍舊各走各路。哪怕真有人願意花許多錢,贖了你、娶回家,也不過是頭年鮮、二年厭,三年往後,僕婦一般。因此,看到姐姐和梁興生了情,她並不羨慕,更不嫉妒,只是冷眼瞧著,偶爾打趣打趣。至於她自己,她早已想好,先就在這綺羅歌宴裡得過且過,能樂就樂,能醉就醉。等歡樂夠了,年長色衰時,就剃了頭髮,出家為尼,清清靜靜了此餘生。
那我為什麼要惱?她很納悶,難道是為那首“當時白雪憶紅顏”?這闋詞的確清新如畫、情致深永,依梁興常日的文墨根底,絕填不出,她相識的那些文士,除了坊間詞人蕭逸水,其他人也都填不出。怕是情之所至,偶然而得。鄧紫玉心裡不由得暗暗想,這樣的詞,該寫給我才對。但轉念一想,這詞再好,姐姐也聽不見,我才不要。我寧願被人活著罵,也不要被人死了念。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轉到正樓,正要上去,忽聽到身後有人叫:“紫玉姐。”回頭一看,是後門竇嫂的侄兒竇猴兒,常日在街坊間賣香藥花朵,十八九歲,精精瘦瘦的,挎著個竹籮,一對小眼,老鼠一樣。
“猴兒,打問到什麼了?”鄧紫玉忙問。
“她家仍說是著了病,還在調養。”
“究竟什麼病?”
“那些僕婦都說是犯了春疾。”
“有那麼重?”
“說是痰症,不輕呢。”
鄧紫玉聽了,心裡暗喜。
她是讓竇猴兒去打問對面紅繡院的梁紅玉。梁紅玉不但用了她姐姐的名字,更要搶“劍奴”的名號。這讓鄧紫玉極不痛快,就使錢讓竇猴兒替她留意梁紅玉,找些漏子出來,好整治整治她。
這一陣,梁紅玉一直不見客,原來是生了病,最好生爛她那肺,讓她當個“痰奴”。
“你上回那兩枝江南紗花,其他姊妹見了,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