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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勒殺的,而且是個婦人。
周氏掙扎時,一把抓下了那婦人的耳環。那婦人慌忙之中恐怕沒有發覺。不過,周氏死狀又全然是自縊,並沒有被人勒殺的跡象呀。顏圓尋思了一陣,心底一寒,猛然想到:只要制住周氏,在房樑上綁好繩圈,把周氏的頭套進去,而後鬆開,就如絞刑一般。這樣,就極難分辨是自縊還是勒殺。
只是,周氏雖然瘦小,單獨一個婦人也很難制住她,兇手至少得兩個。珠娘和曹廚子?曹廚子剛才哭得雖然真,但這哭其實不能證明他沒有殺母。他若做了這歹事,必定痛悔,哭起來自然會極慘痛,比尋常更真。
這事若真是這對男女做出來的,那真是太過狠毒了。如今珠娘是雷家家財唯一承繼人,再殺了婆婆周氏,兩口兒就能如願複合,暢足過活。
之前,無端貪圖別人家財,顏圓多少還有些心虛不安,如此一來,不但再不需愧疚,更是懲治惡徒、秉持公道了。他胸中頓時敞亮,自己拿到了這隻耳環,證據攥在手裡,那對男女便任由自己轄制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得趕緊確證這事真是這兩人做的。
他忙快步趕往溫家茶食店,剛下虹橋,就見王哈兒從店裡走了出來,不知低頭在想什麼,險些和一個廂兵撞到一起,隨即悶頭走了。顏圓早就風聞王哈兒和珠娘當年有過穿窬苟且之事,王哈兒恐怕也在覬覦雷家家財,得小心提防,不能讓他擾了我的正事。
顏圓走進店裡,見店主溫長孝和幾個人圍在一起,正在談論曹廚子孃的事,並不見珠娘。沒有誰搭理他,他便往後頭廚房尋去。珠娘果然在廚房裡,正握著刀在剁半隻燒鴨,一個廂兵模樣的人守在砧板邊,是軍巡鋪那個付九。付九扭頭見到他,忙賠著笑低頭拜問:“顏大官。”付九不識字,又不通官階職位,連官和吏都分不清,但凡見到官和吏,都亂稱“大官”。
顏圓略點了點頭,便望向珠孃的耳朵。一眼之下,他頓時沮喪。
珠娘耳垂上有隻耳墜,雖也是個銀耳環,但細銀鉤下墜著一小粒珍珠。她仍在低頭剁鴨子,那珍珠一顫一顫的。顏圓上前兩步一看,另一隻耳垂上也掛著一樣的耳墜。他隨即想起來,這兩年來這裡吃飯,珠娘似乎一直都戴著這對珍珠耳墜,並沒換過。兇手不是她?
這時,珠娘抬起眼看到了顏圓,顏圓忙掩住失望:“有什麼吃的?”
“廚子不在,菜沒人燒,只有燒鴨和幾樣冷碟。”
“面也沒有?”
“湯水、澆頭都還沒來得及煮呢。”
顏圓一早沒吃飯,有些餓了,一眼看見旁邊案上一隻小蒸籠裡擺著雪白的糕團,還冒著熱氣,便問:“這籠乳糕呢?”
“這是店主一家的早飯。”
“哦,那我去別家。”
這時,珠娘已經剁完了那半隻蜜燒鴨,拿過張油紙包好,從旁邊柱子上掛的一捆黃線繩上扯過繩頭,將紙包橫豎兩繞,繫好,拽斷繩頭,提起來遞給付九。
“錢在砧板邊,你數數。”
付九接過紙包,顏圓便和他一起離開了廚房。心裡悶想,那隻耳環看來並不是珠孃的,那會是誰的?曹家雖不至於窮寒,也只勉強過活,並沒有多少餘財。周氏也只是個垂老寡婦,誰會害她性命,而且還遮掩得這麼好?
剛走出溫家茶食店,就見欒老拐一顛一顛地要進店,見了他,咧開缺齒的老嘴笑著問候了聲“顏哥兒”。顏圓一向嫌憎這人,沒有理睬。走了幾步,付九在一旁低聲說:“雷炮哥臨死前,似乎去尋過這老柺子。”
顏圓略略一驚,雷炮尋欒老拐,恐怕是去商議如何跟解庫攪鬧,討回他爹那些錢。欒老拐是聞著肉香就伸舌的老狗,他來溫家茶食店必定也是為了那筆錢,想趁機揩一把。圍著這塊肉的蒼蠅又多出一隻。
他正想著,見曾小羊引著仵作吳盤石急匆匆趕過來,便迎上去,說了一下週氏的死狀。他本想把死因往自縊上多引引,但怕說多了惹人起疑,便沒敢多言語。吳盤石也不願多聽,點點頭隨即往曹家去了。
顏圓先去梢二孃茶鋪裡,要了碗雜辣羹,切了一截白腸,二十文錢,吃飽肚子,這才回到廂廳。廳裡不見人,後院那間停屍房裡傳來說話聲,他過去一看,廂長陪著一個年輕仵作在複驗兩具屍體,顏圓認得那仵作叫姚禾,很淳樸和氣一個人,做事又極謹誠。他想起自己偷換了雷炮的鑰匙,心裡發虛,就沒敢出聲,悄悄回到前廳,取出廂裡沒謄錄完的上個月稅簿。城外南廂這一帶店肆人戶的房宅稅、地稅、丁稅、免役錢、免行錢、青苗錢、和買錢、和糴錢、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