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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是一件辛苦差事,對於其他人而言。
但白子惜倒是無所謂,每半小時一次的巡視,一個人走在漆黑幽長的走廊裡,恍恍惚惚地,她透過鐵窗看到的每一個人的臉似乎都是一樣的,都是那張蒼老而猙獰的面孔。腳踏在地上彷彿出現了一片一片的積水窪,高跟鞋踩在上面會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頭頂正是漆黑的天穹,月滿繁霜,星影疏疏,她緩緩地從一面古老的磚石牆前走過,就像一縷幽魂一樣悄無聲息。
她嘆了口氣,目力所及之處仍是精神病院那覆蓋著汙漬的白牆和鐵窗內一個個或老或少或喜或悲的面孔。
突然間她看到一個女人在同她招手,陪我說說話吧,她說。
白子惜走過去,那女人問道,你回家嗎?
不回。
我也不。家裡沒人了。
我家裡……白子惜猶豫道,只有我媽媽。
你爸爸呢。
我沒見過他。白子惜說了實話。
真是不幸啊……不過,比我好。
嗯……
你是新來的?
是。
你和我差不多大呢。
看起來是吧?
我已經在這裡住了五年了……
女人發出一聲大大的哀嘆,便不再說話。
。……
。……
一轉眼,白子惜在這裡又是半年。
不再去想過多的雜事,日子也好過了不少。
怎樣活著不是個活著呢。
就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把這一切都搞明白的吧?她經常這樣想。
其實她並不想像某些作品裡的主角一樣總是擁有一種可怕的旺盛求知慾,每當有怪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總是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這些事情的前因後果幕後黑手一類的東西都搞明白,這樣一來不是很累嗎?而且這一輩子都要被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糾纏不清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她是這樣認為的。
那一天清晨,白子惜照常去病院上班,風和日麗,雲團籠罩在城市的上空,一切都很平靜也很美好。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卻差點跳了起來!
一個帶著口罩的老男人,正牽著一個憔悴的中年女人的手在精神病院門口踱來踱去,似乎正在猶豫著進或者不進。
白子惜躲在一堵磚牆後面偷偷的窺視著,驚得一陣眩暈。
那個背影,無論是跨越了多久的時間,或是飛躍了多遠的距離,她仍然能一眼認出,並且絕不會有錯。
那是她的母親啊。
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
白子惜不敢再想下去。
她眼看著母親在那個老男人的帶領下走進了醫院大樓,突然無力地坐倒在地,腦海裡各種聲音嘈雜成一片刺耳的混響,她想追上去,可是……如果讓母親知曉了自己現在的狀況,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沒事的……大不了瞞下去,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那之前離家出走的事情該怎麼解釋啊!無論怎樣都會讓母親起疑心的吧。
怎麼辦……怎麼辦……
她躲在牆角里猶豫不決著,於是準備靜觀其變。
隨後不出五分鐘,男人攙扶著母親從大樓裡走了出來……話說那個男人是誰?
白子惜從沒有見過這個人,該不會是居委會的老大爺吧?她想。
然而自從瞧見了母親和他那副親密無間的樣子,白子惜就越發覺得鬧心起來,心中沉重得就彷彿壓了一塊千斤巨石。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她對那個陌生的男人總歸有所忌憚,說不上是為什麼,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他戴著口罩,使得白子惜看不到他的臉,可是就算是這樣,她總能感覺到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但並非親切——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裡都使她近乎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就像是在草原上遇到狼的野兔會本能地感到恐懼一樣。
這個人……
她想了想,便悄悄地溜了過去緊跟在母親和那個男人身後,在搞清楚狀況之前,她決不能使自己暴露出去。
就算是必須要找母親不可,也只能趁那男人不在時單獨和她一人見面。
白子惜向護士長匆匆地請了個假,便趕忙衝入了人流之中,她一面緊緊地跟在他們後面,一面倍加留心地記下這一路走過來的每一條大街小巷。
那兩人步履匆忙地穿過了貧民區裡彷彿蛛網般錯雜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