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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長的嘴裡噴出了一股不小的酒氣,這讓小張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平時他滴酒不沾的。他往後退了幾步,目送著處長步履蹣跚地走出了索道值班室,身影消失在了寺廟旁的樹林裡。
小張突然想起了什麼事,連忙衝出了值班室,四處張望,但這時他才發現徐曼不見了,不知道她到哪裡去了。
“因為許是回屋休息了吧。”小張這樣對自己說,然後鬱悶地回到值班室裡,翻了一下書,可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8
第二天早晨,徐曼起床走到客廳,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舒服。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到陳琳正倚在窗邊,穿著一件她最漂亮的碎花洋裙,看著林間樹梢後的朝霞默不作聲。徐曼正想說幾句話安慰陳琳,陳琳已經轉過身來,滿面笑容地對她說:“曼,我們去索道照相吧。”看來她今天心情還不錯。
走到索道邊,那個看守索道的羞澀男孩小張已經與他們熟識了,連忙拉過了一個吊籃等著她們上去。徐曼分明地感覺到小張一直用灼熱的眼神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徐曼只好轉過身來,尷尬地對陳琳一笑。最近這段時間,陳琳沒少因為這個而嘲笑她。
“我們今天一人坐一個吊籃吧。”陳琳眨著眼睛說道,“我坐後面一個,你在前面為我照相。你一定要把我照得漂漂亮亮的!”
“嗯……”徐曼一邊答應著,一邊上了前一個吊籃。
索道啟動了,山風颯颯地掠過,徐曼的頭髮被吹得迎風翻飛。當索道到達最高的地方,徐曼提起萊卡相機回頭望向了後面的陳琳。她詫異地看到陳琳解下了橙色的頭巾,揚手扔下了吊籃外的空中,轉瞬間橙色的頭巾就飄搖著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墜入了深淵。而陳琳則解開了安全帶,站在了吊籃的踏板上。
“琳,你幹什麼?你瘋了?”徐曼大駭,大聲地叫了起來。
這時,她看到陳琳從兜裡拿出了手機,幾秒鐘後,她放在揹包裡的手機響了,是陳琳打來的。
“曼,為了今天和你道別,我特意為手機充好了值。”
徐曼大驚失色:“道別?你想幹什麼?你千萬不要幹蠢事啊!”她的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
“我乾的不是蠢事。”陳琳的聲音很冷,冷得像是一塊鐵,“我已經考慮好了,我要在今天結束自己的生命,遺書與我的銀行卡放在了客廳的花瓶下,麻煩你轉交給我的父母。再這樣活下去,我怕自己會痛苦得連結束自己生命的力量也沒有。”
“不要!不要!”徐曼驚聲尖叫。
陳琳那冷如鋼鐵的聲音繼續在徐曼耳邊說道:“曼,我還記得幾個月前的那一天,你告訴我,很欣賞那個男人的老婆最後的照片,是叫‘黑色的瞬間’吧?你說你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拍出震撼人心的重量級作品。現在你拍我跳下去的這個黑色的瞬間吧,照片一定會讓你成為一個優秀的攝影師,這也當作是我對你這幾個月來照顧我的報答吧。”
“不……”徐曼歇斯底里地哭喊。
“替我留下這最後的瞬間,要拍得漂亮,答應我,好嗎?”陳琳拉開了吊籃的護欄,一隻腿伸了出去,颯颯的山風立刻令那身漂亮的碎花洋裙緊緊裹住了她瘦弱纖細的身軀。她伸出手去,手掌緩慢地撒開,手機呈一條直線墜落到無底的虛空之中。
徐曼含著眼淚,舉起了手中的相機,她已經泣不成聲。
陳琳細細地說了一聲:“謝謝你,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謝謝你。”她閉上了眼睛,縱身一躍……
徐曼眼前一花,她只覺得看到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的,失去了色彩的陳琳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悠悠盪盪地向看不到底的山谷栽了下去。
徐曼覺得渾身冰冷,如墜進了一個寒冷的冰窖,漫無邊際的憂傷在一瞬間充盈了她的每一個毛孔。她只知道自己的手指彷彿不受自己控制了,只是不停地按著萊卡相機的快門。咔嚓、咔嚓、咔嚓……
從徐曼的本意來說,她並不想拍這些照片的,她不願意親手記錄好友的死亡瞬間。但她的手指還是不自覺地按動了快門。事後,她安慰自己,也許這一切出自於一個攝影師的本能吧。她天生就是一個攝影師,她的生命應該屬於攝影。這樣想來,她也不禁釋懷了。
9
陳琳的父母哭喊著趕到大輿山,已是兩天之後了。他們在山谷揀拾到陳琳的屍骨時幾乎痛不欲生,警方在檢視了遺書後,也一點懸念到沒有地宣佈陳琳死於自殺。
大輿山公園攝影大賽網站花重金購買了徐曼為陳琳所拍的照片,這套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