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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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雪亮的鐵鏈,鐵鏈亮閃閃的,一路延伸到黃河中央,不知道有多遠。
鐵鏈,又是鐵鏈?!
我腦子裡像過電影一般,迅速閃過一系列關於黃河鐵鏈的畫面,深淵中的大粗鐵鏈,縛龍的鐵鏈,大缸下拖著的鐵鏈,還有這次在黃河底中的鐵鏈,這些鐵鏈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是誰放置的呢?
我當時心亂如麻,這時那光芒漸漸收斂了,黃河中又恢復了黑暗,大雨落了下來,嘩啦嘩啦響著。我們也回過頭來,感慨了幾聲,便圍坐在破廟中,想等雨停了再走。
我扭過頭看著老船伕,老船伕淡然看著黃河,彷彿這些都是平常至極的事情一般。
我這時突然想起,為何老船伕突然在船上消失,又和黑犬突然從水中出來,用那隻古怪的白碗逼退了水下的物件,還意味深長地說,那水下的怪物其實怕我。看來這老船伕才是個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只可惜他卻始終不肯透露一個字。
外面大雨嘩啦嘩啦下著,冷風嗚嗚吹進來。黃曉麗抱著膝蓋,凍得渾身發抖。我便在破廟中撿了些爛木頭,在廟裡生起了一堆火。外面是白茫茫的雨,破廟裡跳動著紅彤彤的火焰,這氣氛就溫暖了,幾個人圍著火堆說話。
猴子這時問道:“黃曉麗,我在船上聽你說,你好像見過這樣的大缸?”
黃曉麗臉色一變,略點了點頭。
猴子大感興趣,追問著:“那缸也是在黃河裡嗎?”
黃曉麗搖搖頭。
我見黃曉麗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便想打個哈哈,岔開話題,誰知道黃曉麗卻說了她小時候經歷過的一件奇事。
她說:她祖籍在崑崙山腳下,並不是漢人,但是具體是什麼少數民族,她也搞不懂。關於從前的事情,是他們家的一個忌諱,提都不讓提。不過每隔十幾年,散落在中原等地的族人,就要千里迢迢回去祭祖。
在她很小的時候,曾跟族人回過一次崑崙山祭祖。當時浩浩蕩蕩有幾百人,都騎著駱駝,戈壁灘上風沙大,大家在頭上裹著頭巾,只露出兩隻眼睛,誰也看不清楚誰的樣子。他們沿著黃河古道行走,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天,走到黃河幾乎斷流了,到處都是黃沙,大家疲憊不堪,身上結了厚厚一層鹽泥,難受死了。
這時候,前面颳起了大風,大風中影影綽綽,彷彿有千軍萬馬在奔跑。大家驅趕著駱駝,跟著族長沒命地跑。不過那種感覺很奇怪,你會感覺到身邊的溫度忽高忽低,一會兒就像是在火中炙烤,一會兒又像是掉進了冰冷的冰窟窿裡。最後不知道跑了多久,駱駝的口鼻中先是往外噴白沫,後來白沫也漸漸帶血,一個接一個倒下,大家就開始下來行走,又走了整整三天,才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前。
黃曉麗說,她當時一下子被震撼住了,她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座城堡看起來並不大,卻給人一種威嚴肅穆的感覺,就彷彿是,突然看到了神聖的天安門城樓。
她回憶著,那裡是一片平坦的沙漠,卻在沙漠間突然出現了一座光禿禿的石頭山,石頭山上就矗立著那個城堡。城堡是用白色的大塊石頭砌成的,中間豎了幾根鮮紅色的大柱子,紅是鮮紅,白是潔白,在蒼黃的沙漠中顯得格外震撼。他們全跪在白色的城堡外,最後女人和孩子被留在外面,男人們神情肅穆地走了進去,好久也不出來。
她當時年齡小,又騎了幾天駱駝,總算下了地,就拼命往外瘋跑。大人一把沒拉住,她就也跟著衝了進去。那屋子裡氣溫明顯比外面低很多,一進去她就打了個寒噤。到處看了一下,只見那屋裡的牆全部塗成了黑色,牆上用硃砂畫了許多奇怪的圖案。那種黑色混合紅色的感覺很不好,就像是……就像是凝固的鮮血一般。
她當時很害怕,嚇得想往外跑,卻跑錯了方向,竟然跑進了裡面,沒跑多久,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屋中並排放著好多黑糊糊的大缸,一個缸的蓋子沒有蓋嚴實,露出來了一具乾屍,渾身嚴嚴實實裹著白布,靜靜躺在大缸中。
黃曉麗最後說道:“那些大缸,就和黃河上那隻古鼎一樣……”
我們都不說話了,火焰噼裡啪啦響著,偶爾蹦出一粒火星。
我見氣氛有些尷尬,便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信口說道:“猴子,剛才那河底下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著火了吧?”
猴子說:“你還別說,我曾聽人說過,有的河底下埋了不少黑糊糊的石油,這些石油用火一點就能著。我看,會不會是閃電把水底下的石油給點著了,所以冒火呢?”
我咧著嘴,說:“這不可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