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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都戴好防毒面具後,把馬梯移向樓梯口的樓面右側盡頭,一個隊員手持軟管的噴嘴,蹬一步朝四下窺視一番,躡足爬上馬梯,隨著隊員的上升,蜿蜒的軟管越拖越長,象條大莽蛇。
這個隊員登上了梯子的頂端,他的上半身已經探出七棟二樓的走廊。他向下面發了個訊號,毒氣瓶的閥門被開啟了。軟管的噴嘴插在換氣口的末端,大量速效性毒氣猛烈地從噴嘴噴出,透過遍佈各牢房的換氣導管,從各單人牢房的通風孔進入牢房。一會功夫,所有牢房都灌滿了有毒氣體。短短的二、三分鐘內,三十個馬魯他全部死亡,連痛苦掙扎的餘地也沒有。沒有嚐到毒味道的只有在這之前被我槍殺的烏拉諾夫一人。
“這毒氣恐怕就是氰酸氣體,但我沒有核實過。馬魯他都毒死後,上層機關曾有一人為試驗材料的喪失可惜得嘆氣。另一個人安慰說馬上就可以補充。是啊,馬魯他確實可以再補充。但是,這件事以後,我心裡失去的東西卻是無法補充的啊!”
篠崎長長的回憶終於結束了。酒和菜餚動都沒動,三個人一時裡都心情沉重得說不出話。街上的嘈雜聲傳進窗來,車輛聲、小販叫賣聲和小孩子們的嬉鬧聲同多磨公墓傳來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在靜靜的室內聽得分外清楚。
“我到這裡來守精魂塔,就是為了彌補內心的歉疚啊!”棟居聽得不想動筷,他覺得心裡非常難受。
“這不行,怎麼冷場了呢?來,請吧,請吃菜,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自己做的。”篠崎一再勸客人吃菜,並開始閒聊起別的事來,不一會,三人便只顧互相敬酒讓菜了。酒精在體內隨著血液環流,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氣氛也更融洽了。
“篠崎君,我聽說復員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一部分隊員每月得到一筆工資,您知道這事嗎?”
這是園池專為棟居而問的。棟居發現篠崎聽後,拿著酒盅的手顫抖了一下,為了掩飾這一下顫抖,篠崎慌忙把酒盅送到嘴邊:
“園池君,您也得到了?”
“不,不,回國後我同‘731’沒有任何關係了。”
“好象聽人這麼說過,到底怎樣就不清楚了。”看來篠崎想避開這個話題。
“那時候,有個聯絡全國隊員的人,也叫篠崎,莫非就是您吧。”
被園池這一問,篠崎把酒盅放回桌,臉色陡然一變:
“園池君,你……都聽說,都知道了。”篠崎深凹的眼睛炯炯發光,似乎已經預設自己就是聯絡人。
“哪裡,我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有點好奇心,不知道那時是否發‘工資’的標準是什麼?”
“對這件事有好奇心,你要幹什麼?”融洽的氣氛又繃緊了,各人都在揣摩對方的心思。
“你知道有個叫奧山謹二郎的原隊員嗎?是教育部的,是我同事。”
“奧山又怎麼啦?”
“死了。”
“都到年齡啦,隊員只會一天天減少啊。”
“是被害的,原因就出在‘731’。”
“你說什麼?!”篠崎大吃一驚。
“棟居先生,你來說吧。”園池輪流上陣似的催促棟居。
棟居概略地將楊君裡死後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篠崎聽著聽著,開始好奇,漸漸變為驚訝。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莫非是警察……”
“開始沒告訴您,我就是。”棟居遞上名片。
“你、你怎麼會……會認識警察的?”篠崎向園池射去責難的目光。
“因為我想早一天抓到殺害昔日朋友的兇手。”
“抓兇手就抓吧,怎麼會到我這裡來的,這同我沒有任何關係。”
“‘731’的東鄉村裡,發生過一件女文職人員寺尾春美死亡事件吧,最早發現屍體的就是奧山。女文職人員也是被殺的,看來奧山知道兇手是誰,但把兇手包庇下來了。直至今年夏天奧山死之前,不知道是誰,每月都給他一筆錢,看來這錢似乎是保密費。”
“那些錢是從我手上發出去的,戰後曾給一部分隊員發些津貼,這也是事實。但發得最長的直至昭和二十五年五月。那以後就沒給任何人發過錢。”
“這麼說奧山定期收入不是從您這兒來的。那麼決定發津貼的隊員時,以什麼為標準呢?”棟居又回到了園池開頭的提問上。
“要打聽這些幹什麼?”
“您知道藪下醫院有個寺尾事務長嗎?”
篠畸嚇了一跳。
“他就是寺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