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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佑生唉嘆一聲:“我是從辦公室給直接弄這來的,不知他們是不是又被從我那兒趕走了。”
大石山,太陽已升得很高。
山頂小院響著根兒帶著哭腔的喚聲:“鹿娃——鹿娃——”
草藥房的地上,鹿兒微微動了一下。他聽到了根兒的喚聲,掙扎著往起爬,第一下沒起來,第二下撲倒……鹿兒終於爬到凳子上坐了一會兒,應道:“哎——”但聲音難聽得令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撲打了一下身上的土,晃悠著走出門。
進了根兒的房,根兒已是一臉的淚:“鹿娃,你怎麼啦?都快中午了,姑怎麼叫你,你都不應……嚇死姑了!”
鹿兒:“對不起,姑,昨天看書看太晚……我這就給您做飯。”
“鹿娃,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真的,昨天看書,看得太晚了。”鹿兒轉身離開根兒的房。一出門,鹿兒就嘔了一下,馬上用手捂住。
此時,謝石榴帶著五個孩子拉了三輛平板車又在搬家。一個軍官把他們帶到一處倉庫前:“就這兒。”謝等走進去一看:倉庫糟爛不堪,房頂還有幾個大洞,透著天。
喬喬:“這怎麼能住人!”
“湊合吧,本來應該把你們遣送回老家的,考慮到你們無親無友,才讓你們留下的。”說完,軍官走了。
喬喬發脾氣:“我不住!這是豬圈!是故意侮辱我們!”
謝石榴看了看大碾子和司馬童。
大碾子:“我無所謂。”
司馬童:“海軍基地不是沒房,他們這麼幹,無非一是當頭頭的怕沾嫌,二是當兵的要看我們笑話。”
“如果這樣,寧可不住。”大碾子道。
“那我們去哪兒?”丁丁道:“媽媽被關在‘牛棚’裡,教育局肯定也不會給我們房子。”
金達萊:“我們自己蓋!”
大碾子:“對,我們自己上山,砍樹、砍芭蕉葉、砍竹子,自己蓋!”
眾人略想,一片贊同。謝石榴點點頭:“有骨氣,走!”
他們來到小山上,砍竹子的,砍芭蕉葉的,挖牆溝的……幹得熱火朝天。謝石榴在一邊指揮著,滿臉興奮:“還是在井岡山幹過這活!”
忽然,山下爬上來二三十個戰士,有海軍,也有陸軍,這些兵二話不說,脫了上衣就幹。孩子們怔住了。
謝石榴問:“是誰派你們來的?”
一海軍:“沒誰派。”
謝石榴:“那你們?”
一陸軍:“老號長,您就別問了。我們一回答,就成有目的、有計劃、有組織的了,權當您沒看見,我們沒來。”
海軍:“快乾!”
戰士們七手八腳,把孩子們擠到一邊……
教育局,楚風屏戴著灰軍帽,打掃著廁所。直腰的時候,她邊捶腰邊想著心事。
三間竹棚素樸、結實,炊煙裊裊。
在謝石榴的帶領下,孩子們晨練不輟。
青山,堅韌而富生機。
三岔路口,賀子達的牛與姜佑生的鴨子分手時,孩子們又站在中間喊:“陸軍司令去放牛,海軍司令去放鴨,一個牛哄哄,一個叫呱呱……”石娥又在轟著:“去,去,再胡鬧,我可要找你們爸爸、媽媽了。”賀子達與石娥,藉機相互深情地凝視了片刻。姜佑生扭著身子,注意地看了一下此景。
練完拳休息時,大碾子突然指著山腳下:“你們看。”
山下,陸軍大門正駛入長龍一般的十輪大卡。
丁丁:“嗬,這麼多!”
喬喬:“幹嗎搞得這麼神秘,全遮著篷布。”
大碾子:“你們再看那兒。”
海軍碼頭,一袋袋大米正在裝船。
丁丁:“難道說,卡車上也是大米?”
司馬童顯然清楚:“不,車上全是軍火。”
喬喬:“你怎麼知道?”
司馬童:“這些都是援外的,已經很長時間了。”
喬喬:“是不是爸爸的檔案,你一直在偷看。”
司馬童:“知道嗎?南邊的兩三個鄰國都有事,都求過援,我們的高炮部隊、築路工兵前後過去好幾批了!”
丁丁:“真他媽棒哎!”
司馬童、喬喬、丁丁興奮地向山下看著。大碾子卻在一邊陷入沉思。越想越激動,他朝竹棚看看。謝石榴正帶著金達萊在做早飯。大碾子悄聲招呼司馬童、喬喬、丁丁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