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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血口噴人!”許氏象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便炸了毛:“銀子走的是公中的帳,又不必我自個掏腰包,我有什麼不給大小姐置辦?”
老太太眼裡閃過狐疑之色,道:“許氏所慮也不無道理。叀頙殩曉所以我才說要擬個章程,好比嫁妝抬數就要仔細斟酌著,太多了不行,太少了也不成。”
許氏鬆了一口氣,陪著筆道:“可不就是這個理?大小姐是去做姨娘,咱們若是大張旗鼓地,豈不是徒惹笑話!”
杜荇氣得臉發青,偏她們討論的是她的嫁妝,自然沒有她置啄的餘地,不但做不得聲,還得垂眸斂目,裝出柔順羞澀之態檑。
“衣裳全部現做肯定來不及,讓針線房裡緊趕著把嫁衣給繡了,剩下的到成衣鋪裡挑幾箱當季的衣裳湊個四五箱就是。頭面首飾到閱微堂訂個五千兩也就差不多……”
老太太心裡有了膈應,怕許氏果真敷衍了事,失了杜府體面,索性親自擬了條程,只交待許底去辦。
老太太每吩咐一句,就象往許氏心上紮了一針,疼得揪心扯肝,鮮血直滴轟。
冬季的衣裳離不開裘衣皮褸,料子不是白狐銀鼠,就是紫貂毛。就算是最普通的成色,也得二三百兩一件。這要是置上四五箱,還不得花上萬兒八千兩啊?
這也就罷了,大不了豁出臉面不要,置幾件好的擺在面上充門面,底下用夏秋的衣裳裝填了,瞞天過海,省下幾千兩。
可是老太太要求制辦五千兩頭面,那可是真金白銀掏出去,做不得半點假的!
她腦子轉得飛快,面上不但沒顯露半分遲疑,還裝出歡喜敬服的樣子,連聲道:“到底是老太太,見多識廣,慮事周詳,面面俱到。這樣好是好,只不過……”
說到這,故意停頓一下,做出為難的樣子看了眼老太太。
“不過什麼?”老太太按捺了不快,問。
“不過,”許氏瞥一眼杜荇,小心翼翼地道:“侯府不比咱們,規矩大得很!有些首飾,衣裳,側室是不能用的。五千兩,會不會……多了?”
為避免被老太太噴一臉口水,這一回她學了乖,沒再一口一個姨娘,只用側室代替。
不料,仍是觸到老太太痛處。
她臉一沉,斥道:“夏府是勳貴之家,咱們杜家也不是蓬門小戶!侯府怎麼啦?上回那個李媽媽,頭上戴的東珠,就有指押蓋大!一個嬤嬤都能用,沒道理主子反而不能用?再說,蘅姐不是還沒嫁過去嗎?荇姐年紀輕輕,穿得出挑些,也礙不著別人的眼!”
事實上,不管是勳貴之家還是普通官員,側室的穿戴上都是有著嚴格的限制的。
杜府,因顧氏病弱,長期是柳氏掌家,早就逾了側室的禮制。
老太太出身寒微,常年在家,並不出去走動,這些細枝末節上的規矩的確模糊得很。
李媽媽是侯府得臉的婆子,又是夏風的乳母,地位超然,非一般姨娘可比。
且,她那日是代替侯夫人許氏來弔唁顧氏,不可墜了侯府威名,自然穿得格外隆重。
許氏沒見過李媽媽,忙把目光朝杜蘅望來。
杜蘅嘴邊一抹笑痕極淡:“祖母說得對,是該趁著年輕時,盡興地穿戴打扮,才不辜負了大姐的花容月貌。”
杜荇聽她竟出語維護自己,不覺驚訝地抬眸,多看了她兩眼。
許氏心頭火起,臉上的笑容便有幾分僵:“想那位李嬤嬤,必是侯府得臉的婆子,珠子定是主子所賜,感念主子恩德,這才戴上一兩日……”
老太太不耐煩地打斷她:“好了,不過幾件衣裳首飾,哪這麼多羅嗦?照著辦就是!”
“是~”許氏肝顫了顫,咬著牙應了。
實在不成,只好把自己多年積攢的首飾拆了,翻了新的樣式,放進去充數了。
“海味乾貨看著給添一些,湊個二箱就成。”老太太覺得有些乏了,示意鄭媽媽拿了個迎枕塞在後腰上,這才接著往下說:“侯府高門深院,縱然奴僕如雲,沒有銀子也是寸步難行。荇姐兒又沒有田莊鋪子供她嚼用,只好多給些壓箱銀子。”
杜蘅精神一振,捺著性子陪她們乾坐了這半天,等的就是這出戏!
“壓,壓箱銀?”許氏拔高了嗓門。
老太太沒有理會,閉了眼睛尋思了一會,道:“府裡眼下的光景不比從前了,荇姐底下還有好幾個沒成親的弟妹,銀子不能都花在她身上。給個二萬兩,我看也差不多了。”
“二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