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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血腳印,搖搖晃晃向杜蘅走了過來。
“別,別過來~”杜蘅駭極了,死死瞪著他,雙手撐著地面,一步一步往後退胝。
終於,身子被逼到門邊,雙手抵到了門檻,退無可退。
純陽也已支撐到了極限,悶哼一聲,往她身上倒了下來。
杜蘅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懼,雙手掩著臉,放聲尖叫:“啊~~~”
半空中突然變出一柄摺扇,在純陽的眉心輕輕一點。
他寵大的身軀,竟然被這小小一柄摺扇定在了半空。
杜蘅仰頭,看著他以極其詭異的角度,懸在她的上方,面目猙獰地瞪著她,下巴還在滴滴答答地滴著血……
他的手……
竟然到了自己的腰上?
杜蘅低頭,驚駭地瞪著腰間忽然多出的一隻手,張著嘴發出短促而尖銳的“啊”“啊”“啊”“啊……”
“女人,可不可以閉嘴?”石南嘆了口氣,左手輕輕一送,純陽便如一截枯木沉悶地倒在地上,騰出手來掩住她的唇:“烏鴉叫得都比你好聽!”
杜蘅瞪大了眸子,驚恐萬分地瞪著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死命地掙扎了起來:“滾開,滾,不要碰我~”
“噓~是我~”他將她按入懷中,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膛,溫柔地低語:“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偏頭,示意屬下把純陽拖出去。
也不知是他平穩的心跳令人寧靜,還是那熟悉的語調讓她心安,杜蘅終於不再掙扎,也不再喊叫,安靜下來。2
石南立刻放開她,退後一步,猶豫了一下,問:“你還好吧,除了頭,有沒有哪裡受傷?”
杜蘅沒有答話,目光盯在楚桑身上。
“放心,”石南略有些不情願,淡淡道:“這小子應該只是驚嚇過度,暫時暈過去了。”
她還是不吭聲,垂了頭默默地整理衣服,藉此平復激烈的心緒。
石南全不顧身上穿著淺色的袍子,席地而坐,偏著頭笑嘻嘻地看著她:“怎麼搞的,我才離京幾天,就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
杜蘅嘴角極不可見地抽了抽,冷冷瞥他一眼。
他衣服一塵不染,鞋幫卻捲起了毛邊,鞋底上還沾了些許泥,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顯然是剛一進臨安,就被紫蘇抓了伕。
“純陽呢?”心底,不是沒有感動。
“嘖!”石南唰地展開摺扇,煞有介事地搖著:“可憐我這把新買的金陵香扇,生生被頭豬給糟踏了!”
杜蘅斜眼偷瞄了一眼。
見他手裡那把扇子,象牙為骨,絹紗作面,正面工筆描著鳳穿牡丹,反面則是龍飛鳳舞題著“風流倜儻”四個字,居然還灑了金粉!
她不由“噗”地笑出聲來。
好嘛,前一刻還很高大的形象,瞬間毀滅!
“你還笑?”石南大為不滿,哇哇亂叫:“沒良心的丫頭,知道這把扇子會值多少錢嗎?都沒用一次,就弄髒了,賠!”
杜蘅斂了笑,擰起眉:“你不會,把他給殺了吧?”
“那種畜牲,就該千刀萬剮,留著他做什麼?”石南半真半假地道。
“不行!現在還不能死!”杜蘅噌地站了起來,卻又一陣頭暈,差點栽到。
“得得得~”石南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姑奶奶,你坐著!要啥,發句話小人去辦。回頭讓你那兇悍的丫頭紫蘇發現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不過是有事出了次城,晚回來了個把兩個時辰,看把他摧殘成啥樣了?
尋人這種小事,非逼得他親自出馬……
他的形象啊~
“你見到紫蘇了?”
“嗯,”石南瞅她一眼,開始哀聲嘆氣:“我已經派人接她去了。”
“怎麼,她出事了?”杜蘅不解地看他。
石南嘆一口氣,小聲嘀咕,偏那音量又剛巧夠她聽到:“她能有什麼事?有事的那個是我好伐?我答應她,不讓你少根頭髮。現在,不止頭髮少了,連頭皮都破了……我,我嚴重懷疑她能否讓小人見到明天的太陽?”
杜蘅不再理他神神叨叨,走過去扣上楚桑的脈門。
石南撇了撇嘴:“不要告訴我,你砸那一千兩銀子,就為了今天?”不等她答,徑自道:“我不會信,你又不是神仙,哪算得這麼準?”
杜蘅不答。
她當然不是神仙,不然不會落到純陽手裡,吃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