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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的需求是隨時變化的,誰也無法預知哪一種茶葉一定暢銷。
提前預算,存下大批貨物,如果銷不出去,必然會造成物品積壓,從而延長資金回籠速度。
當然,誰也不能保證每次投資都正確,總有積壓的時候,不過是多少而已。
而茶葉不比絲綢,更不比瓷器,一旦積壓變成陳茶,質量和價格都直線下跌。
全部銷燬無疑是浪費且增加成本;降價銷售,則會給店鋪聲譽造成負面影響。
如果由店鋪根據當月銷量,配合市場需求,隨時調整屯貨的種類和數量,則每次所需資金也少,回籠的速度也大大加快,最大限度地減少了物化的積壓。
杜蘅也知,柳氏訂下這個規矩,的確有手序繁瑣,週期延長,資金屯積等等弊端。
但另一方面,卻有效地防止了各掌櫃自作主張,從中牟利,及時監管資金和貨物流向,從側面掌握店鋪的經營動向。
在不熟悉幾位掌櫃的品行,摸不清他們的底細時,這樣做無疑是最保險,穩妥的。
佟文衝覺得不妥,直覺想要反駁。
謝正坤遞了個眼色給他,示意他稍安勿躁,看杜蘅如何應對。
杜蘅顯然已有成竹在胸,想也不想,張口就道:“盈利每季度交一次倒無妨,但是帳本,我會不定期,隨時抽查。一旦查出問題,必將嚴懲不怠!”
所以,別以為可以矇混過關。
有膽量,又有這個本事承擔後果,儘管做手腳!
佟文衝鬆了口氣,近乎驚喜地豎起了大挴指:“這個主意好!”
謝正坤欣慰地笑了。
看來,老爺子後繼有人,大業可成!
“對了,”農場管事曹闈清忽地起身:“最近有個小道士,整天在京郊轉悠,說今秋大旱,家家戶戶遊說,說今秋有大旱,需早做預防,挖深井抗旱……”
“你也聽說了?”羅旭驚訝地道:“是不是十四五歲,單單瘦瘦,很清俊的一個小道士?”
“對對對,”曹闈清連忙點頭:“就是他!”
“那人也去過我們田莊,大家都把他當瘋子看,成天被人趕呢!”羅旭哈哈大笑。
“你覺得不可信?”曹闈清問。
“若真的有大旱,欽天監自會早做預告,工部屯田亦會發文公告,命百姓早做準備。”羅旭笑道:“一個瘋道士的話,當真才是傻子!”
曹闈清搖頭:“我倒覺得,小道士的話,頗有幾分道理。入夏至今雨水明顯少於往年,流波河水位降了十數尺,花溪部份河道幾近乾涸斷流。”
“花溪哪年不斷流?”羅旭反駁,“秋季汛期一到,自然又會溢滿河道,何需杞人憂天?”
“不是啊,”曹闈清隱有憂色:“我就怕等朝廷的公文到了,再挖井就遲了~”
為政績著想,官員們都習慣報喜不報憂,等實在瞞不住了的那天,通常都無法挽救了。
“打一口深井,最少得花百八十兩銀子。”羅旭掰著手指,算起經濟帳:“一口井能灌五十畝地,我那有一百頃地,得打二百口井,你算算,這得多少銀子?有這筆銀子,我都可以再買七八頃良田了!”
杜蘅忽地插了一句:“找自家佃戶打,咱們只負責提供工具和伙食,最少可節約一半成本。”
羅旭一愣。
曹闈清驚喜:“小姐的意思,是支援打井?”
“嗯,”杜蘅點頭:“這種事,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羅旭眨了眨眼:“就算節約一半,也得八千兩白銀。曹管事那邊地少一點,也有四十頃,三千二百兩。”
“一萬二千兩買個安心,不虧。”杜蘅淡淡地道:“再者,這幾百口打下去,以後咱們的地再也不愁用水,子孫後代都能受益。”
羅旭摸摸鼻子,不吭聲了。
紫蘇從包裹裡再摸出兩個荷包,分別繡著四季紅和張家塞。
曹闈清眼裡閃過驚訝:“今秋大旱,難道不是謠言?”
想來,她是透過小侯爺,不知怎麼跟欽天監有了接觸,事先得到了訊息。
否則,她怎麼會連打井的費用都事先預備下了?
九個人,十八隻眼睛,齊刷刷望著她。
杜蘅笑了笑:“若是再沒有其他事,你們可以回去了。”
幾人見她不肯吐實,只得無奈起身,告辭而去。
“謝掌櫃,請留步。”杜蘅見眾人都走得差不多,忽地出聲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