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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曬太陽,他身上穿著書院發的白色儒服,袖子挽了好幾圈,書院的監學允許他在合身的儒服做好之前穿自己的衣服,可是今天不行,今天府尹大人要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走進來,這是一個貧家子弟,除了背後揹著的一個寧採臣牌的竹製書箱和手裡拎著書院剛發的一套行李物品,身上別無長物。
少年揹著書箱在院子裡轉了一圈,轉過頭來問抱著貓看他的李懷熙,“小弟弟,中間的屋子是你哥哥住了嗎?”
李懷熙猜到就是這種情形,於是放下他的肥貓讓它在院子裡隨便跑,起身笑著對少年淺施一禮,“在下李懷熙,也是這一試的生員,我今天來得早,佔了便宜,其它兩間還沒有人,兄臺可以任選。”
少年吃了一驚,有些不好意思的趕緊還了一禮,“原來你就是這一試的院首啊!我還以為你穿著你哥哥的衣服呢,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在下段正淳,院試第二十七名,盍縣生員。”
“盍縣?那到餘川可是挺遠的。”李懷熙嘴上這樣寒暄著,心裡倒是覺得比大理來的近多了。
“是啊,我走了十天才到的,腳都起泡了,你是哪裡的?我記得好像是錦縣對不對?”段正淳放下書箱,在李懷熙身邊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是的,我是錦縣的生員。”李懷熙也坐了下來,目光在段正淳的腳上停了一秒。
段正淳腳上的鞋破破爛爛的,一邊的帶子沒了,用一根草繩固定著,另一邊的露了一個洞,感覺到李懷熙的目光,段正淳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腳趾頭往回縮了縮,李懷熙笑笑,若無其事的聊起了早春的天氣。
‘段王爺’坐著聊了一會兒,起來挑了東側的一間,他把書箱行李往裡面一放就出來了,屋子乾乾淨淨的有人打掃過,他自己沒什麼可歸置的東西。
‘段王爺’沒有書童,自己打了水洗漱一番之後換上了學院統一發的衣服鞋襪,他長得一般,穿上白色儒服之後顯得好看點,不過也有限。
劉全抱著個箱子從屋裡走出來,“公子,這個箱子放在哪裡?咱們東西太多了,沒地方放了。”李懷熙離家之前對他交代過,出門就叫‘公子’,否則就換人,劉全在這一點上目前做得不錯。
“放床底下、桌子底下都行,剛才人家林家的下人要留下來幫你,你又不願意,逞能也不挑個時候。”李懷熙故意不進去幫他,他要讓劉全知道知道當個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們是林家的下人,我是李家的管家,我不用他們。”劉全也不說請他幫忙,抱著箱子又回屋了,他還在生氣,氣林家的下人要搶了他的工作。
“你的管家年紀也夠大的。”段正淳笑著坐在李懷熙身邊,看他折了乾枯的花枝逗貓。
“年少有為嘛。”李懷熙笑笑,有些心不在焉。
這時,院門外一陣喧譁,一群下人抬著箱子魚貫而入,隨後進來一個衣著富貴的老頭和一個一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婦人,最後出現的才是一個皺著眉頭的十七八歲少年。
李懷熙和段正淳一同起來對來人淺施一禮,老頭笑著還了個半禮,“今後你們就是同窗了,又是同居一處,就不必客氣了。這是我兒子何崇文,我和內人前來送他,一會兒就走,你們不必多禮。”
何崇文在旁邊還了一禮,目光在李懷熙和段正淳兩個人身上掃了一遍,然後對著李懷熙的長袖子勾唇一笑。
在下人們收拾房間的時候,何府的夫人拉著兒子千叮嚀萬囑咐,有點像李懷熙他姥姥,這讓李懷熙覺得有點兒眼熱,他娘在他出來的時候可沒像這樣囑咐他,她真的是巴不得他走。
何崇文家就在餘川城裡,何老爺臨走時笑著邀請李懷熙和段正淳放假的時候到家裡去玩,何夫人卻像與兒子生離死別似的哭了起來,最後被何老爺皺著眉頭拉走了。
何崇文在爹孃走了之後高興了,被肥貓撓了一把也不生氣,笑著和李懷熙說話,“原來你就是李懷熙,府尹大人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我還以為是個小書呆子呢,現在看起來倒不像,你帶著貓來,學監沒說你?”
“沒有,我的貓又不招誰惹誰,”李懷熙壓低聲音,嘿嘿一笑,“我看他之前好像比較擔心我帶著奶孃來,看我只帶了一隻貓,倒像很鬆了一口氣。”
“哈哈,這你都看出來了,你還別說,他們之前還真是這樣擔心的,我爹和書院的人都很熟,自從院試的榜單貼出來以後,他們沒少提起這件事兒。”何崇文笑呵呵的,性格有點像林易辰,不過更孩子氣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