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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的屋子而去,懷中的女子一言不發,清秀的眉目始終微微蹙著,桑落嘆了口氣,好似有些無奈,他或許對她當真就沒有好過,才會讓如此自信的她竟然如此的不自信,“雁子,你三姐說得對,若不是我刻意縱容,你當真以為你能夠算計得了我。”原來蒙在鼓中的人也包括他,詩豔色一席話讓他驀然明瞭,詩君雁能夠傷他,能夠找到他,能夠算計他,不過是因為他縱容,他也不願意就此錯過。
“啊……”詩君雁怔怔的對上桑落溫軟的眸子,似乎有些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那懵懂的模樣如同迷茫不知途的孩子。
“雁子,我是有些動了心思的。”桑落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其實不止一點,可是若然說多了,定然會嚇壞這個丫頭,他雖然不懂得如何討女子歡喜,不過那有什麼關係,他與雁子的牽扯其他人豈會明白。
☆、第五十九章 卿是佳人(59)
圓月,星子繚亂。舒槨�w襻
初春的夜還是有些涼,這幾日風和日麗,晚上的風卻依舊冷絲絲的不帶半絲白日暖陽的氣息。
桑落單薄頎長的身子慵懶的斜倚在樹幹之上,遠遠的看著那坐在火堆前明顯心不在焉的女子,一襲青色長袍包裹住單薄的身軀,女子眉眼如畫,笑容素雅,精緻的玉簫擱置在唇邊,簫聲蒼涼,嗚咽不斷,火光映襯的女子臉頰酡紅,鬢角有散落的髮絲,微風起,黑亮的髮絲輕輕拂過女子緋紅的臉頰,最後落入衣襟,沾染上唇角,女子置若罔聞,神情慵懶邪氣,一心吹奏玉簫,好似其他的事情與她一點干係都沒有。
桑落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那種與詩君雁存著距離的感覺,好似此刻那女子與他隔著千重山的距離,無法橫跨。似乎憶及初次見到那個女子的場景,那個時候的詩君雁就是一隻受傷的獸,可是即便剃了那小獸的爪子,詩君雁也是一隻會吃人的獸。
他決然沒有想過當初被他百般算計,禁錮在身邊的小獸有一日會成為再也割斷不了的牽扯,那種感覺究竟是何時有,為何有的,他完全不知道,只知道等到察覺時已然入了心,他向來目中無人,能夠入他眼的人都少何況是入心,他身邊什麼樣的女子沒有,才情樣貌手段心思任何一樣都不輸與詩君雁,只是到底哪裡出了錯,如今想來,她是不一樣的,哪裡不一樣,大抵是心之使然,是他允許她不一樣,允許她入了他的眼,他的心。
從未有過一個女子那樣揪著他的心,聰明的時候能夠讓他費盡心思,可愛的時候能夠讓他百看不厭,那女子彷彿帶著整個世界的陽光突兀的闖入他的生命,由不得他拒絕,哪怕是稍有生出反抗之心,她便會愈發照亮你的生命。讓你有種錯覺,若然錯失了她,他的生命將會永遠沒有光明,永遠生活在黑暗和痛苦裡掙扎。zvfo。
他沒有喜歡過女子,也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雁子那聲順著自己的心走讓他恍然大悟,他拒絕陽光,拒絕溫暖,拒絕一切光明之物,不過是心中忐忑,說到底他連雁子都不如,她可以毫無畏懼的爭取自己所想所要之物,而他為使自己不受傷,不疼痛,將自己孤身一人置身在黑暗的最底層,由不得人靠近,若有人想要將他拉離,他必要那人生不如死。
好在他能夠遇上算計上一個詩君雁,無論他有多麼的冰冷,都從未放棄過捂熱他早已凍結涼透的心神,詩君雁是不一樣的,她堅強,大膽,聰慧,從來就知曉自己想要什麼。
此次回來他不過是想在臨死之前再看她一眼而已,幸福來得措手不及,讓他慌亂到不知道如何應對,他認為自己絕對不會是相伴的良人,卻不知曉其實好不好唯有自己明白,哪怕他再是不堪,在詩君雁眼底他已經是極好,幸好去了一趟幻城,否則他或許永遠都不會明瞭這個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在詩君雁陷入幻境的十日他也沉迷在幻境裡,心之所想所願,幻境裡全是那女子淺笑嫣然的面容,若不是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那個女子怕疼怕黑暗,他或許永遠也醒不來,那是一種貪戀,一種執念,她永遠不會知曉他的執念比任何人都深,否則也不會因為情桑的事情二十載無法釋懷,哪怕明明知曉以他那個時候的力量根本無法護情桑周全,卻依舊無法釋懷,無法放手,他是在害怕,害怕詩君雁會是第二個情桑,他會無法護她周全。
他怕一旦貪戀上便再也無法捨棄,而那溫暖若再次離他而去,他的世界將再次陷入黑暗,陷入冰冷,那樣的孤獨無依他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有些東西若然一生不可得,未得過,那他永不會念不會想,可是若然沾之染之,則若同鑽心蝕骨的毒,戒不掉,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