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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責怪,只說:“若論長遠,須得匪兵力不能及之處才好,當今華夏山河,哪一寸土地不是槍眼橫斜,山石破裂?除非能到了香港,或可躲避······”孫希橋聽了,不待他說完,便立即搶道:“去香港倒是有辦法,贛南有我族中之人,集地方之力,轉至廣州,再由廣州故友開通便利,去香港也就不麻煩。”許世英轉悲為喜:“果真如此,還望兄臺安排,越快越好!”孫希橋本就相好於許世英,不能將他留下心內已經覺得歉疚,於是決定親自護送,必是要確保他順利到港才好,於是答道:“我閒賦在家,花銷甚大,早已想著要回江西老家清算了父親留下的一些債務,許兄若放心,就讓小弟親自護送到江西,聯絡上故友,再由我族中子弟送兄至廣州,一路或可無憂。”許世英本哀世態炎涼,不料孫希橋如此慷慨,心中自是佩服,只銘記於心,不待說明。這裡孫希橋決定親自護送,立即點派了王鹿等幾名機警忠實的家人準備一同出發,又請見父親,說明情況,本該夫人擔起家務,但她有孕在身,諸事不便,只得請父親大人多多操勞。叩謝畢,與許世英用了便飯就立即出發了。
☆、第六章
一路上許、孫、王等幾人馬不停蹄地奔走,經景德鎮、撫州直下贛州,到了孫希橋故里,族中眾人熱情款待,但孫希橋顧慮到本是逃亡避難,不便聲張,於是一面應付登門拜訪的族中弟兄,一面命王鹿請了叔父前來相商去廣州之事。不一會,這位叔父就來了。
之所以要請叔父來商量,孫希橋是有他的道理的,一來孫氏一房中除了自己的父親,叔父算得上是族中德高望重之人了,與叔父相商,諸事可得穩健,二來孫希橋計劃之中能在廣州接頭的那位故友,還須叔父出面才肯相助。這其中原有一段緣故,孫希橋的這位叔父,名用來,字德純,少年時豪情俠義,曾經遊歷兩廣之地,一日在韶關親歷一樁冤案,事主甄金煥,少時中了秀才,未及弱冠,便因才華橫溢遠近皆知,被該縣令聘為幕僚,熟料這縣令是個貪財斂貨道德敗壞之人,雖然如此,卻又極善詭詐籠心之術,不日事起,被人揭發,兩廣總督要親自前往查問,這縣令聽到訊息,忐忑不安,想出了一個金蟬脫殼的計謀,便邀了金煥至內室,竭誠相告:“師爺,小官糊塗至此,請師爺以盡輔仁之心,解救小官於水深火熱!”說完便一面跪下,甄金煥不明事故,見大人行如此大禮,惶恐不及,也忙跪下,因問:“大人何故如此?請交代學生明白,肝腦塗地,萬死不辭!”那縣令見他中計,便哭求道:“小官家有高堂雙壽,因小官未曾及第之時勞作不息,為小官讀書聞道竭盡心力,病痛不醫,經年累積,終成頑疾,如今常年湯藥不絕,未曾見好,小官七品小縣,俸祿微薄,因又生犬子不幸,師爺所知,襁褓之中風寒乍起,燒成痴兒,實感家門不幸,由是小官自愧不已,只期在生一日,便能為父母妻子謀求一日之天倫——”還未說完,突然放開嗓門大哭起來。金煥見狀,焦急不安,因孝道經典,心中感懷,正不知如何勸慰,又聽那縣令止住哭聲,哽咽著說了下去,“東鄉監生王成,吾幼時摯友,因感念餘之誠心,且見餘之淒涼清苦,將城中一間閒置屋舍慷慨贈予,一則全吾孝道,再則不令廢置,餘本不存貪圖享樂之念,且又與之視同手足,故不曾推辭,而今不知哪道的小人以此為由,誣告於兩廣總督,總督大人念餘恪盡職守,欲親自來府問詢,及那時見果有其房舍,吾之功名雖不甚惜,然何忍吾父母之復受餘孽乎?”說完又是大哭。
甄金煥聽畢,敬其孝行,欲為其解脫,因又發問道:“那便找來王成在公堂對質,能洗大人汙名矣!”縣令委屈地回答:“王監生早年經商,富貴發達,一家人搬遷至外省某地去了,雖然如此,吾與之書信不斷,豈料前年因病仙去了,吾悲痛不已,欲慰問其子侄,哪知這樣積善人家,子侄不興,嫡子夭折,兩個庶子分散家財,各過各人的生活去了,自此之後與我也是音信不通的。”甄金煥聽罷,也沒了注意,無奈之下請教大人:“依大人可有脫身之法?”縣令聽得,心內一動,正中下懷,偽做悲慼之狀,道:“現如今唯有找得一可靠之人,閤家住進去,總督來查時,只說是自家宅院,但因那王家房舍頗具規模,不是家境殷實的只怕在大人面前弄巧成拙。”甄金換聽了這話,立即像是得了救星,任他才情蓋世,畢竟年少衝動,既輔助大人,又得大人如此誠信相待,危難之時,理當當仁不讓,遂忙請纓:“蒙大人厚遇如此,學生願請此功,望大人成全。”縣令憂慮重重,扶起甄金煥,聲淚俱下地說著:“師爺與我一樣,本是寒門出生,若是總督大人盤問,師爺如何是好呢?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