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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宣洩,讓她眼淚中的血液更濃了。孫德藝拉開彩霞自己撲過去,緊緊抱著女兒,哭一陣罵一陣,罵著蘭心苦情,罵著彩霞礙事。
彩霞坐在一邊無辜地流著淚,孫德藝試著抱起蘭心下樓去,走出房門時卻險些摔了跤,王妻顧不得自己女兒,和碧菡一起幫著孫德藝抱了蘭心下去。
在門口卻沒有再看見袁尚水,蘭心閉著眼經過他原來站立的位置,依然伸手要去抓他,但這一次同樣沒有抓到。最後,在母親和家人們的擺弄中,一路顛簸跌宕,迷迷糊糊地到了醫院。
如果讓袁尚水看見了她後來的悲傷,我相信,他一定不會答應了他父親。袁尚水在那裡呆呆立著,不多久,就被他父親帶到了客房。父子倆個彷彿又回到了尚水調皮的那段時光裡,袁正德一臉嚴肅,袁尚水隨著父親卻一聲不吭。
在客房中,袁正德命兒子坐下,袁尚水畢竟成長了,沒有叛逆地杵在那裡,路上早就擦乾了淚,收縮了心中的痛,依命坐下去。袁正德無法像年輕時候一樣呵斥他,他試圖說服兒子,男子漢以一個義字立於天地,但他那慣於唱戲的嗓子,此刻卻成了悶聲不響的葫蘆。
“父親,婚姻大事,您做主吧——”袁尚水遏制住心中的寒顫,激於義理說出了這句話。
袁正德聽了,明白了他的決定,心裡頭輕鬆許多,但他為此受的委屈,卻讓身為人父的袁正德復添了一絲愁緒。
袁正德慢慢地轉過身,緩慢的動作,猶如戲臺上那一乍息。目視兒子,才發現他並不像說這句話時一般強韌,兩眼淚花,將睫毛浸溼,並使它沉沉地垂下。袁正德過意不去,上前搭住他的肩膀,雖然只是輕輕拍了兩下,卻將他眼中承載的淚水震破,傾盆落下。袁尚水坐在那椅子上,埋首在手掌,似乎他受傷的心,像背上被剝了皮一般赤辣,不能觸碰任何能夠引發陣痛的東西,因此他遠遠地和那椅子的靠背拉開了距離。真正的勇士,總會在死地復生;堅強的男人,不會因為錐心刺骨而吭聲。袁尚水像是從戰場上,敵人的刀鋒邊閃開,昂首對著父親,再一次對父親的安排表示服從。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在幾個人的嬉笑言語中,改變了另一個人的人生。這,就是媒妁之言。像戰場上無知的將軍,一味的蠻幹,揮霍了千百弟兄的性命;像府衙裡無良的知縣,一味的奉承,抹黑了百姓頭頂的一片天。袁尚水黯然地看著父親,向老太太覆命,向孫希橋辭行,然後留下需要在孫府調養的袁尚民,父子倆個沿街採購了一船的婚慶用物,乘舟下游,回到家中預備婚禮去了。
孫希橋回到家中時,遇上袁正德向他告辭,因孫德藝早就差人將家中事情告知他了,孫希橋心裡惦記母親,因而舅兄告辭時也不再留,送別後忙往後殿裡來了。
見到母親,孫希橋察覺到老太太臉上仍有慍色。雖然革命推翻了王朝統治,但千年的禮制,怎能允許一個待嫁的閨秀與她的表哥有了私情?孫希橋只寄希望於老太太對此事尚不明確,仍然在猜測之中,不然依老太太的脾氣,就是親生的女兒也不要認的。
“母親。”孫希橋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生怕不慎扇起老太太的怒火。但袁正德走後,孫德藝在醫院裡還未回來,孫老太太正盛怒以待,等著兒子回來發飆呢。一聽孫希橋叫她,立即轉過身,劈頭蓋臉地罵過來:“你養的這些好東西!一個無法無天,一個臭不要臉。古往今來哪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是有禮有節,不逾規矩的,獨是你家養的就不一樣了?一個膽大妄為,幹了造反的勾當,那家國天下的事情,是女兒家管得了的嗎?”罵到這裡,孫老太太稍微歇了歇氣,孫希橋也不答腔,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她要開始數落蘭心的不是了。
“說呀,你怎麼不說話了?”出乎孫希橋的意料之外,老太太居然丟開蘭心的事情不提,但這並不是值得暗喜的事情,這意味著,老太太是將這件事視為有辱門風的,不想家醜外揚,故不肯提起,再者,教女無方,老太太這是要將過錯全都責怪到自己頭上了。孫希橋不得、再沉默,只好迎著母親的責問回答:“孩兒有過,母——”
“知道自己有過錯了,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老太太不等他說完,就又接著說。
但孫希橋不知老太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猶疑片刻,又聽老太太說:“還不快點去醫院裡看看,她們母女幾個能做什麼?”孫希橋聽了母親的話,大喜過望,忙辭別母親,往醫院裡去了。
老太太待孫希橋去後,怒火散去,整個人就像個氣囊一樣耷拉下來,扶著一張椅子坐下,默默地靠著,也不喊門外戰慄不安的丫頭,自己往杯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