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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那雙手卻不在這兒。
蘭心摸不到他,失望地哭起來,她傷心地對母親說:“他不在這!他是不是和彩霞結婚了?母親,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在和彩霞結婚——”蘭心哭著說這些話,孫德藝也淚流滿面地聽著,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既不捨不得罵她,又明知幫不了她。碧菡也哭著叫喚姐姐,蘭心聽不到母親的回答,就摸到碧菡手上,祈求著妹妹:“碧菡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正在結婚?”碧菡來不及回答,蘭心突然掙扎起身,扶著碧菡的手說:“帶我回家,他們在結婚,快帶我回家,碧菡——帶姐姐回家——”孫德藝和碧菡急忙將蘭心放下,強虎和彩霞也趕過來幫忙,彩霞早就在一邊捂著嘴大哭,這時終於忍不住,跪在蘭心床邊哭訴:“我沒有結婚,他沒有和我結婚,我在這裡!”蘭心聽到彩霞的聲音,立即停住,不再掙脫母親和妹妹,她伸手抓住彩霞,彩霞也順勢爬到她面前。就在強虎以為她倆人會像往常一樣擁抱在一起時,蘭心用力地扇了彩霞一個耳光。包括孫德藝在內的病房裡所有的人,都對蘭心一反常態的舉動感到震驚。這個優雅柔弱的少女,在悲傷和絕望中,拋棄了她最要好的成長夥伴。
彩霞因此哭得更加傷心,內心的自責,遠不如朋友因誤解表露出的憤怒。孫德藝原本對彩霞也存有怒意,但是眼前彩霞淚流如注,對蘭心她也表露出了無盡的悔意,她便再也找不到責怪她的理由了,於是雙手放在彩霞的兩肩,扶著她站起來。彩霞擦著臉上成片的淚水,靠在孫德藝的懷裡忘情地哭著。蘭心也只是認真地哭著,再也不說話了。強虎發現姐姐雖然痛哭著,卻沒有淚水從那紗布下面流出來,慌忙碰了碰碧菡,指著蘭心的眼睛向她示意,然後又以同樣的方式告訴了他們的母親。孫德藝猶豫著不知所措,強虎急忙跑出去帶回了父親和那位醫生。醫生揭開紗布時,發現蘭心緊閉的眼皮被眼淚脹滿了,他輕輕地順著眼角擠出一滴,流淌出來的全是鮮血。孫希橋一家四口和彩霞一起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強忍著悲傷不肯出聲,碧菡忍不住,怕哭出聲讓姐姐領會到,衝出了病房,跑到走廊盡頭的視窗去哭泣去了。蘭心感覺到眼中熱淚擠破因血汙凝結而粘合的眼皮時,產生的疼痛,因而淚更洶,哭得更狠。醫生見此症狀,忙讓孫德藝勸住蘭心的哭泣,他則與孫希橋到病房外面,將蘭心嚴重的病情告訴了孫希橋。
“必須制止她繼續流淚,否則不僅眼睛治不好,命都保不住了。”
孫希橋聽了醫生絕對的命令,卻沒有得到他給的阻止她哭泣的建議,心中悵然不知所措。轉身要進去時,看見碧菡在前方視窗上伏著大哭。他便也停了下來,走到碧菡身邊,碧菡發覺了父親,轉而撲到他懷裡盡情地哭了。父女兩個擁在一起,孫希橋為了不讓眼淚因重力滑落,眨了眨眼,仰頭看向醫院的屋頂,就在他眼前的牆壁上方,還留著王鹿飛身躲過的子彈打出的彈孔。
孫希橋似乎從中獲得了什麼啟示,又或許是他家這位忠實的老僕回來告訴了他:“沒有什麼過不去。”沒有什麼過不去,災難來臨了,總需要有人做點兒什麼。需要有人悲傷,同樣也需要有人克服悲傷,帶領家人走出困境。孫希橋靜觀眼前景象,作為一家之主,最需要克服悲傷的正是他,只有他,才能帶著全家人一起度過這接連不斷的災難。他扶著碧菡站穩,和她一起回到蘭心病房裡,妻子孫德藝見到他進來,也將一臉悲傷盡情地投入他懷裡發洩,他同樣輕輕地扶她坐穩,然後在蘭心面前蹬下身,用女兒學著彩霞為他繡的手帕,拭去她臉上殘存的血跡。
孫希橋終於成功地勸住了蘭心,她睡著了,不再哭泣。但孫希橋擔心她下一次醒來時的又一次情感衝擊,不過一切將要發生的都會不可避免地發生,而他要做的,就是在不希望發生的不幸降臨時,他把它當做幸運來適應。
孫德藝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男人,守護了一夜,她已經變得筋疲力盡,孫希橋安排碧菡護送她母親回去歇息,留下彩霞和強虎在身邊幫助他照顧,強虎欣然領命,先同劉漢送了母親和姐姐出醫院,再回來病房裡,彩霞正巧隨護士出去了,蘭心安靜地睡著,只留下他父子二人,在無言中面對著面。
午後,孫德藝睡醒了,向孫老太太吞吞吐吐地稟告過蘭心的病情,雖然對蘭心有損門風的行徑仍然氣憤,但是老太太免不了也為她傷心,交代過孫德藝,請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也要將她的眼睛治好,過後,卻還要同孫德藝一起去醫院看蘭心一眼,孫德藝驚恐老太太受累,連忙安慰她,會及時讓孫希橋回來稟告蘭心的治療進展,然後留下碧菡在家中伺候,才放心離開。到了醫院裡,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