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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長準備下達打擊的命令時,另一隊日本兵從側面街道轉出,一場偷襲戰瞬間演變成一場遭遇戰了。士兵們自覺開火,原本應當被偷襲的幾名日本軍人也加入到戰鬥中來。
大家開始匍匐散開,準備邊打邊撤。但日軍已經架好機關槍,一通掃射之後,一個班就被打得零零落落了。排長還沒來得急下達撤退命令,就已經被袁尚水拖著退到一間尚未被攻陷的民房邊來。
房內的守軍早已經做好戰鬥準備,只等著他們撤退到掃射範圍之外,就迫不及待地開火了。日軍追擊越急,中槍的機率就越高。排長帶著袁尚水退到房子側後方,從旁分散日軍火力。
眼看這一小隊日軍就要撤退了,民房裡的機槍卻突然停歇下來。“這是怎麼了?”袁尚水注意到這邊情況,向排長請示。
“你看這周邊的碉堡都被打沒了,估計他們剛剛經歷一場惡戰。”排長趁著袁尚水掩護的功夫換下新的彈夾,迅速地掃視了周邊環境之後,對袁尚水分析道。
“咱們為什麼撤出來?難道你忘了?”一旁被大家嘲笑成“短命鬼”的消瘦小兵在槍聲中喊著。
袁尚水迅速領會,知道民房裡的弟兄們彈盡了,如果被日本軍隊圍上,就只有拉栓扔手雷的機會了。
“排長,咱們到前面,掩護他們撤出來吧!”尚水激動地說。
排長聽了,也沒做戰略部署,直接就跑出去了。袁尚水清楚排長的為人,別說碉堡裡的弟兄剛剛救過咱們,就算是偶然碰見他們被圍,拼了命他也要把人就出來。看見排長勇往直前,袁尚水等人也迅速跟上,邊打掩護,邊做衝刺。
敵軍剛剛對停火的碉堡做出反應的時候,排長已經貼著方孔對裡面狂喊:“撤——撤——撤!”戰友們一見他們又打回來,連忙收起手榴彈,撿起空槍撤退出來。
見到裡面撤退出來的人,袁尚水愣住了。
“營長,排長,你看,是營長他們!”
“娘希比,開槍啊!你個傻缺,掩護弟兄們撤!”迫於敵人的火力壓制,排長連回頭看一眼的間隙都沒有,只是感覺到跟在身後的袁尚水又塞火了,氣的大罵起來。
營長蹲在袁尚水的身後,趁他弓背開槍的時候,掏出他腰間的彈夾,套在自己的槍裡,忽然側向滾躍,在隊伍的犄角趴下,向敵人一陣猛打。
排長領悟營長的用意,一拍袁尚水的肩膀,迅速掩護著碉堡中出來的幾名戰士離開。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場巷戰中,戰士們的身上都沒有留下彈孔。但石砌的牆上,卻被子彈鑿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溝。袁尚水等人尋找掩護的牆角,已經被打成了一面石篩子,原本突出的稜角,巷戰之後碎成了牆角地面上的一攤粉末。
入夜,從指揮部傳來電報,師長的撤退請求,被軍長孫連仲嚴詞拒絕。
匯聚在西南角的戰士們於黃昏時分向師部報告了莊內情況,併發出了撤退請求。師長池峰城憂思重重地請示,卻不料軍長立即給了答覆:“絕不許撤退,士兵打完了你就自己上,你填進去了,我再填進去。”袁尚水等人等來的,是師長下達的決一死戰的命令:“臺兒莊是全師將士的光榮所在,也是我部官兵的墳墓,任何人不得撤退,違者嚴懲無誤。”
4團團長將電文內容讀給了在場的每一名戰士聽,然後,向全體將士徵集敢死隊成員,準備夜襲敵人。
一聲一聲青春洪亮,而又悲慘壯烈的報告聲,一名一名年輕勇敢,而又傷痕累累的年輕戰士,一個一個孔武有力,而又疲憊不堪的灰黑的面孔,從隊伍中站出來。袁尚水聽著這些宣戰一般的聲音,彷彿聽到了生命之神對他的召喚。於是他靠攏雙腳,準備立正敬禮的時候,手臂卻被排長牢牢地抓住。尚水知道,這是排長關愛他,更是代表一家人對他的挽留。但自己生命價值所在的,不正是這樣一場抱必死之心而勇往直前的戰鬥嗎?袁尚水倔強地甩開排長的手掌,舉起手臂,撕開因缺水粘在一起的嘴唇,提起全身儲蓄的勁兒,一聲大喝:“報告——三營一連袁尚水!”團長身邊的書記官立即在敢死隊名冊上記下了這個名字。
袁尚水出列以後,身體似乎就已經不再受他自己控制,彷彿從確定參與這個任務開始,他的一切活動就由指揮所裡某個素未蒙面的人支配著。但是他聽見了排長的聲音,這聲音因他而起,也為保護他而來。
入夜,當17名敢死隊成員做好戰鬥準備之後,卻聽到莊內響起了廝殺聲。袁尚水以為這是即將發生廝殺的預兆,於是悶頭跟著隊伍穿進街巷之中。不出兩條街範圍,就聽見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