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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不懂爹地和媽咪為什麼每天都在爭吵，為什麼她生病了他們誰也不肯留在醫院照顧，為什麼明明雙親健在，她卻像個孤兒一般悠悠盪盪沒人管奪天昇仙。
這幅畫是十年前畫的吧？
羅曼曼眯著眼，彷彿又看到言笙和羅天項吵架的激烈場面。
整個書房摔得沒有一件完好的東西，一片狼藉。她聽不清他們吵什麼，只知道他們吵得很兇。爹地打了媽咪一巴掌，然後媽咪就帶著她離開了。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媽咪哭。紅腫的眼圈忍著眼淚，淚水還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打在她拉著她的手上，羅曼曼也跟著心疼。
爹地和媽咪不是沒有吵過，可是從來沒有這麼兇過。
羅曼曼看著言笙決絕的背影，小手被她緊緊握著，她感覺到疼，卻不敢說出來。
“曼曼，你先在這裡呆幾天！”言笙將她放在一個友人家，看也沒看她就走了。
羅曼曼對小時候的事情已經忘得差不多，只記得那家人很熱情。女主人每天親自給她洗臉梳頭，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還帶著她去定做一套一套的公主裙。她喜歡抱著她一起剪花，然後絮絮叨叨地說：“曼曼以後長大了一定很漂亮，給阿姨做兒媳吧！”
那個阿姨有一個特別帥氣的兒子，只是很冷淡，對什麼都低到不行。
阿姨總是攛掇羅曼曼找哥哥玩兒，而那個哥哥長得好，她也喜歡粘著他。
每天一起上學，她非要拉著他的手一起走，然後到了學校也不鬆手。每每把他惹生氣了，她才做個鬼臉，歡快地跑路了。
每天放學，她也故意不坐司機的車，坐在校門口的石凳上等著他來接。第一次他沒來，她就真的坐到了晚上九點。整個街道都沒什麼人，只有她一個小孩兒靠著學校大門發呆，像是被遺棄的小貓。
可是這隻小貓一看到匆匆趕來的他，立馬笑嘻嘻地撲進他懷裡，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往他背上爬。
“尹哥哥，你終於來接我了！”她笑嘻嘻沒心沒肺的樣子。
他不耐煩地應著，“嗯，走吧！”
後來，他也認命了，只好每天放學都拐個彎來把她捎回去。
他雖然是富家少爺，可是從來也不用司機接送，自己騎著腳踏車，一件白襯衫，美的像是畫中走出來的翩翩少年。
她坐在腳踏車後座，抱著他的腰，年少裡晦暗的時光好像也溫暖了許多。
每次他們一起回家，阿姨總要把她拉進房間，聽一遍她的報告。
“尹哥哥今天帶我吃了冰淇淋。”
“尹哥哥今天好像很高興，還笑來著！”
阿姨聽完總是很滿意點頭，然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蛋糕，“曼曼乖，獎勵你的！”
“耶！阿姨最好了！”羅曼曼歡天喜地地接過來狼吞虎嚥，阿姨做的蛋糕天下第一好吃！
“曼曼，吃了阿姨的蛋糕，就得繼續為阿姨做事呦！”
“好的，沒問題，不就是給尹哥哥搗亂嘛！我最在行了！嘻嘻！”
一大一小湊在一起研究著打破“尹華承式堅冰”的大計謀，而此時的尹大少絲毫不知情。
“尹哥哥，你長得真漂亮！晚上跟我一起睡吧？”
“不極品護花狂少！”
“為什麼啊？”
專注遊戲的少年眼神都不賞給她一個，直接無視她的問話。她也不在意，繼續在他耳邊嚷嚷。
“尹哥哥你吃不吃糖？”
“不！”
“為什麼啊？”
“……”
“尹哥哥你玩兒不玩芭比娃娃？”
“不！”
“為什麼啊？”
終於忍受不了耳邊的聒噪，尹少爺投降，“我什麼也不想幹，我想睡覺了，可以嗎？”
“好啊！”羅曼曼拍手，“那我們一起睡吧！”
繞來繞去又繞回去了，尹華承絕倒。伸手抬起來，嚇得她一縮，修長的手卻輕輕地拍在她的肩膀。動作輕柔，節奏舒緩，跟那咬牙切齒的語氣很是不搭，“你先睡，我送你回房間，嗯？”
尹夫人雖然故意派出羅曼曼這個糊里糊塗的小特務，攻佔自己兒子的地盤，倒也沒有真的讓兩個人住在一起。
畢竟還小，都還小。真要住在一起，怎麼也等曼曼長大了嘛！
尹夫人想著，抿著嘴偷偷笑。
看著吃蛋糕吃得滿臉都是的羅曼曼，溫柔的目光湧起淡淡的憐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