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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室陷入死寂。
我抬頭，淚眼朦朧看陸也生。我只看得見他滾動的喉結和乾淨的下巴，那個瞬間，我竟然天真地以為，陸也生是動容的。
“也生，你怎麼喊了這麼久？”陳菲兒推門而進。
我很是尷尬，一時無地自處。
陳菲兒踢踏走近，嬌軟地挽住陸也生的臂彎：“也生，我們走吧？”
看似小鳥依人的她，不動聲色踩在我的手臂上。我吃痛，倒吸冷氣，說不出話。
陸也生被陳菲兒一刺激，立即掙開我，和陳菲兒並肩而走。
緩慢調整，我靠在床尾，漠然看著這對“金童玉女”。
走到門口時，陸也生忽然回頭，冷冷掃我一眼：“唐驚喜，你好自為之。”
是呢，好自為之。
陸也生拒絕我的橄欖枝後，我雖然心痛難過，但不至於表現得歇斯底里。陸也生拒絕我，是常態。
飯桌上，婆婆各種對陳菲兒噓寒問暖，我權當看不見，一門心思照顧佳音。
“佳音，怎麼了？”小丫頭縮在我懷裡，不願意去洗澡。
她癟癟嘴：“麻麻，奶奶為什麼更喜歡陳阿姨，粑粑為什麼好久好久沒有給我講過故事了？”
當是時，一道驚雷打在我頭頂，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撫我的心肝寶貝。
我將她按進懷裡：“麻麻幫你洗澡好不好？粑粑這些天太忙，麻麻給你講故事，等粑粑不忙了，讓粑粑給你講？”
佳音還小，我能哄住。果然，她轉了轉眼珠子：“等粑粑不忙了，我要粑粑麻麻一起給我講故事。”十分天真無邪。
“好。”我回得艱難，吻女兒的額頭，“佳音，麻麻愛你。”
佳音回抱住我：“麻麻，佳音最愛你。”
因這句話，我的心口陡然變暖，我想，這就夠了。夠了。
陳菲兒住下來了，帶著陸也生的疼愛和婆婆的偏寵，我無話可說。
幾天下來，陳菲兒還算安靜，對我是惡言惡語，到底沒有對佳音怎麼樣。可佳音越來越不安，她的難過與慌張，我全都看在眼裡。
“佳音，跟麻麻去外婆家吧？”週末一大早，我在替佳音拾掇衣服時提議。
佳音綻放笑容：“好。”
一來，我想要離婚，想回去問我爸媽的意見；二來，我不想佳音看見陳菲兒，被外公外婆疼著愛著。
下樓後，我抱著佳音向餐桌上的人報備：“也生，媽，我想帶佳音去看看她外公外婆。”
“噢。”母子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皆冷漠應對。
以前沒有懷孕的陳菲兒，婆婆還會各種挑刺、為難我，現在，她似乎已經升級為不想看見我了。
同在S市，陸也生住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而我家是在城郊地區。二層的樓房，掩不住歲月的痕跡，四處斑駁。
三個多小時後，我回到家裡時，門大開著，抱著佳音回去，我並沒有看見我爸媽。
讓佳音坐在沙發上，我摸出手機打給我媽：“媽，我帶佳音回家了。你和爸，在哪？”
我一說完，聽到麻將牌碰撞的聲音，一擰眉：“媽，你是不是打牌打了一上午？”
“唉唉，你別亂說，我馬上回來。”我媽給我打馬虎眼，當即結束通話電話。
佳音坐在沙發上，倒很是舒坦：“麻麻，我要出去看花花，逗狗狗……”
我瞥了眼尚未變熱的室外：“也好。”
“哎喲，是我的寶貝外孫回來了？”我爸先聲奪人。
佳音下地，撒開腳丫子往我爸懷裡衝：“外公！”
“唉！”我爸應得脆響，大手抱住小小的佳音，“外公帶你去玩，別管你媽。”
我爸前腳剛出去，我媽後腳就回來。
“唉，你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也不打聲招呼。”話雖如此，我媽手裡拎著一大袋新鮮的蔬菜。
我苦笑：“想回來，就回來了。”
我媽沒多和我說話，直接進了廚房。我跟進去，幫我媽打下手。我媽也沒客氣，讓我剝大蒜頭。
坐在小凳子上，我認真捯飭大蒜頭。猶豫幾分鐘後，我開口：“媽。”
“啥事？”
“如果我和陸也生離婚……”
“啥？”我媽直接打斷我，扔掉手裡的剪刀，震驚地望向我，“驚喜，你怎麼，吃錯藥了？”
我擱下蒜頭，認真道：“媽，我想和陸也生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