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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找木匠打出來的搖籃,漆了紅漆,現在還在阿爹他們臥室的床底下收著呢——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特別喜歡睡在搖籃裡,而且一定要人搖著才能不哭不鬧。我爸就找木匠替我打了一個,搬去了他辦公室,坐門診的時候他就看完一個病人,就過來搖我兩下,然後再去看個病人,再過來搖我兩下,如果手術就把我交給我媽。就這麼一直搖到我能上託兒所的年齡。”
“我們家有個特色,就是書特別多,當時生活不算富裕,但幾乎所有的閒錢都買了書。你注意到沒,就是書房那兩面牆的書,全是我爸我媽阿爹阿婆他們年輕時候買的。他們在我懂事後就開始天天給我念故事,伊索寓言啊小天鵝故事會啊什麼的,後來我學了拼音學了一些字後就開始自己看,在書房的書牆上拿到哪本就看哪本,但看得稀裡糊塗的——七八歲的小孩子哪裡看得懂《山海經》和《呼嘯山莊》呢,但也就這麼生吞硬嚼地看下去了。現在想想,小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消磨在了這些書上了,你信不信,那千八百的藏書,我基本上都看全了。”
“其他娛樂活動也是有的,和大院裡的小姐姐們跳皮筋,有時候也和男孩子們拍卡片玩,就是那種印著神奇寶貝的圓形卡片,誰能用手風把卡片拍翻面兒,卡片就歸誰了。說到這個,神奇寶貝這個動畫片我還是在點播臺上看的,天天蹲在電視前面就盼著有人點播動畫,沒頭沒尾地看過神奇寶貝,灌籃高手,還有百變少女櫻。我媽知道我喜歡看這個,有次我數學考了滿分,她給我買了一整套的葫蘆娃的VCD,我拿到寶似的反反覆覆地,看到什麼程度呢?我媽說電視裡說上半句臺詞,我就能原封不動地接出後面所有的臺詞……”
講到這兒柳涼衫來了勁兒,葫蘆娃實在是她童年裡濃墨重彩的一筆,她興致勃勃地給易永介科普道:“葫蘆娃其實是有兩部的,葫蘆兄弟和葫蘆小金剛,第一部的大boss是蛇精和蠍子精,第二部的boss就換人了,成了蛇精她妹妹,是個蜘蛛精,她厲害就厲害在有個百寶囊,裡面什麼稀奇古怪的法器都有——赤/裸裸的外掛啊!我一直覺得第一部蛇精撲街就撲街在她法器只有個如意,在她妹這麼個人民幣玩家面前就太不夠看了……你笑什麼呀!”
柳涼衫輕捶了一下已經憋不住笑的男生,懊惱地哼了一聲,“不跟你說了!”
“我沒別的意思……噗……就是覺得你剛剛的樣子好可愛,哈哈哈哈……”易永介乾脆也不忍了,笑得胸膛也被牽扯得起起伏伏,末了吧唧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真心實意地誇讚道:“我女朋友真萌!”
……柳涼衫很想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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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夠了,易永介也正經回憶起自己的童年,“我小時候跟你有一點是相似的,我爸媽也很忙,飛來飛去到處做生意,同樣顧不上我。但我祖輩過世得都很早,上小學前是個保姆帶我,小學後我能基本地自己照顧自己,保姆就只是早上過來做好一天的飯,然後我中午晚上放學後回來自己用微波爐熱著吃,有時候心情好還會順手把碗也洗了。”
柳涼衫翻了個身,趴在對方胸口,一手撐著下巴問他:“你怪過他們嗎?”
“沒有……是不可能的。”易永介輕輕笑了笑,“沒有父母陪在身邊,也很少有時間和我交流,甚至家長會都是我大伯出席的。小時候肯定在心底埋怨過,原本應該有他們陪同的這段時光,他們卻缺席了,但長大後再想想,如果沒有當初父母的在外打拼,也不會有現在衣食無憂的生活,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也是人之常情。而且退一步想,他們雖然有為人父母的責任,但同樣也有追求自己事業和人生的權利,我基本的生存需求都已被滿足,甚至很優渥,沒必要用親情去綁架他們。”
“我們想一塊兒去了。雖然阿爹經常說我爸媽他們管我管得太少,為我感到委屈,說他們‘不曉得捋捋清楚,簡直把醫院當家把病人當親女兒’,但撇開父母的角色,他們也是獨立的個體,選擇投身熱愛的事業無可厚非。我理解他們,也尊重這樣的選擇。何況他們只是沒有時間陪伴,但不論學業功課,性情修養,或是人生道理,他們言傳身教從沒輕視過。也許從傳統的角度來說,他們不是個好父母,但是個好醫生,是個好護士,不管是什麼角色,能做到極致,這就夠了。”
好像在易永介的面前,總能自然而然地把一切蒙塵心事道來。話匣一但開啟,滿腔的言語都像鼓了翅膀的鳥兒似的,柳涼衫一向情緒內斂,但此刻卻充滿了傾訴的欲/望。
她沉默了兩秒,最終還是選擇把往事攤開給他看。
柳涼衫輕聲問:“你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