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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裝在棺材裡,我們這些身份的人自然不敢輕易冒犯。”
“那就是沒確認了。”
張集搖搖頭,“這沒可能出錯,負責裝殮的是方大人,他跟著將軍數十年,和小少爺更是相熟,前一日,他檢查完畢,才放心讓我們護送小少爺回京。”
“那路上可曾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張集回想了一番,”這問題已經有很多人問過了。不過現在仔細想想,倒覺得有幾分奇怪。”
那天,張集與方靖在寧城城門口分別,臨走之際,張集特地檢查了一遍棺材,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更沒有什麼刻字。那天天氣晴好,太陽比往常炎熱,張集一行人出了寧城,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面有人在叫他。
回過頭,發現是個不認識的人。那是個長相平凡的年輕男人,走起路來腳步沉重,不像是習武之人。張集便也沒放在心上,只問他想幹什麼。
那人跑到跟前,氣喘吁吁,說是方靖的人,方副將臨別時忘了一句話,特意讓他追上來告知。張集心中猶疑,卻見那人拿出了方靖的信物,這才相信了半分。
只聽那人道:“方副將給李老將軍帶了兩個字,‘沒有’。”
張集說到這裡的時候,陸祁玉發現葉長風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又迅速恢復了原狀。
“沒有?”這話沒頭沒腦,張集更是一頭霧水,以為那人在糊弄自己。
卻聽那人道:“方副將說,這話只有李老將軍聽得懂,你帶話便是。”
說完這句,那人就離開了。自始至終,棺材被人護在中間,那人連邊都沒碰著。
“他根本沒有靠近棺材半分,不可能有機會動手。所以我也沒把他放在心上。”
“那後來你為何又覺得奇怪呢?”
張集想了想:“事情沒有不合理的地方,偏偏那人給我的感覺很彆扭,總覺得古古怪怪。”
“方副將確實讓林青追上去帶過話。”陸祁玉道:“帶的也是那兩個字,可是林青至今未歸。”
房間裡一片沉默,整件事都透著古怪,一件事情,兩條線;一邊是留一明,一邊是京城,彷彿毫不相干,卻偏偏撞在了一起。宋老大未曾去過京城,除了陸祁玉和幾年前追捕他的官吏,他認識的京城人士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那個冒牌貨到底想幹什麼?
“他若只想引出我,聰明點,大可不必去殺李濂。因為這樣只會讓事情越來越麻煩,引起京城那邊的注意力,對他沒有好處。”
朝廷與江湖看似隔得很開,其實千絲萬縷,兩方一直遵循著一條界線,誰過了就是自找麻煩。
宋老大搖搖頭,不耐煩了:“辦案是你陸大捕頭的事,你跟我們說這麼多做什麼?”
“佑南王對此事頗為看重,承諾誰破案有功,就許誰一個恩典。宋兄前科累累,案底還在我那兒留著呢,難不成一輩子都當通緝犯?”
陸祁玉眼神若有似無地看向李晏銘,有那麼幾分高深莫測的樣子:“你是無所謂,不過……你捨得李公子一輩子躲你那破屋裡?”
“他住我屋裡怎麼了?你把那眼神給我收乾淨了。“宋老大不含糊地擋了個結實。
李晏銘的視線都被宋老大的背部擋住了,一推,“別堵在我跟前!”
宋老大聳拉著臉,知道李晏銘沒把後兩字個”礙眼”說出來,已經給他很大的面子,不情不願往外挪了挪。他話雖這麼說,其實心裡也知道,陸祁玉這龜孫子,八年前就是個壞胚子了,今天是料準了他不會拒絕,特意跑來拉他下水,給他做苦力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陸祁玉,已經是傍晚了。那不要麵皮的傢伙竟然還想蹭飯,被宋老大二話不說趕了出去。臨走前,陸祁玉壓低了聲音,煞有其事地說:
“你信不信,那人馬上就要找上你了。”
說來自那晚出事後,先是逃亡躲匿,又是毒發失憶,一連串的事情接踵而至。今天算得上是兩人真正完全安定的一天。
宋老大琢磨著李晏銘肚子裡肯定有很多疑問,現在安定下來了,必定少不了一番追問。結果出乎他的意料,李晏銘並沒有多問什麼,問他怎麼會是留一明,為什麼跑到寧城做起了地痞頭子,為什麼神捕和大盜勾搭在一起,這一堆事到底是什麼始末。
宋老大心裡打了腹稿,都準備好說辭了,結果李晏銘什麼都沒提,又覺得失落。腆著臉湊上去,“阿晏?”
兩人已經用好了晚飯,李晏銘無精打采,似乎很疲憊,見宋老大叫他,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