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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大還想開口,李晏銘已經拿出了一塊玉佩:“夠不夠?”
小二也是有眼色的,何況李晏銘是城主府出來的,身邊哪能有次貨,當下眉開眼笑,“夠夠,當然夠!”剛想接過,眼前一花,玉佩就不見了。
宋老大手裡抓著玉佩,左瞧瞧又看看,刻工精細,右下角還刻了一個飄逸瀟灑的“晏”字,“這麼塊玉都夠買下十座客棧了,你這店小二好意思收下?”
動靜不小,已經有人老遠望過來,李晏銘不悅:“姓宋的,這事你別管。”
宋老大點頭:“行,我不管。不過你我相識一場,不如把它送給我,總比給這黑心客棧好。”
小二不樂意了:“那住宿費怎麼算?”
宋老大一樂,上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小塊碎銀:“這裡是五兩銀子,再多就沒有了。下回我來這兒收保護費的時候,算你便宜點。”
說罷,將玉佩揣進了懷裡,拉了拉李晏銘,“走了。”
李晏銘抬眼看著他,沒再說什麼,任由他拉著離開了。留下店小二捏著手裡缺分量的碎銀,恨得直跺腳。
宋老大帶他去的是城東的酒肆,王掌櫃老遠瞧見宋老大,一張臉皺的和褶子似的,苦哈哈地笑著。往後一瞧,看見衣著精貴的李公子,納悶兒了,這寧城雙煞怎麼湊一塊去了。李晏銘被趕出城主府的訊息還沒傳開,王掌櫃就琢磨著該怎麼討揮金如土的李公子的歡心。
“別看這裡沒那客棧氣派,這兒的滷牛肉可是城中一絕,配上小壺酒,簡直……不過你這狀況還是先不急喝酒,先來上一碗白米飯,填填肚子再說。”
宋老大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李晏銘卻一直皺著眉,這酒肆破敗無妨,偏偏油膩膩髒兮兮,一進去就讓他渾身不自在,更別提坐下吃飯了,誰知道那碗洗沒洗乾淨,那食物弄沒弄乾淨。
可宋老大不給他掙脫的機會,一進門就嚷嚷著要了份白米飯,滷牛肉,又要了一素一湯和一壺酒。王掌櫃還是頂著那張笑盈盈的褶子臉,連聲應下,“小馬,聽見了沒,快上菜!嘿嘿,我這兒的小菜可都是色香味俱全,李公子難得光臨小店,不如……”
“去去去,沒你什麼事兒。”宋老大沒等他說完,就不耐煩地擺擺手,攬著人肩膀想按他坐下。卻發現李晏銘僵著身子就是不肯如他的意。
“又怎麼了?”
李晏銘目光死死盯著長凳上髒汙的油漬,臉色都發白了。二話不說就想往外衝。
宋老大不樂意了,只覺得一番心意都被糟蹋了,語氣有些強硬:“公子脾氣又犯了?給我坐下!”
李晏銘被他唬得一愣,見他兇橫不講理的模樣,又氣又急,偏又知道他打不過這人。可讓他忍受髒汙,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太髒了。”
宋老大就見眼前的人一臉不自在又無可奈何地說了句,立馬反應過來。原來還真是公子脾性發作了,受不得髒汙,“大男人這點髒算什麼,在這吃飯的人多了去了,哪個嫌過它髒,連人大姑娘都不嫌棄。”
李晏銘語氣冷淡:“我就受不得髒。”
轉身跑了出去。
宋老大急忙要追,卻被王掌櫃拉住了:“這菜都燒得差不多了,您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呀!”
宋老大不耐煩,“燒好什麼給我包起來,沒燒好的就不要了,快點!”
將裹著飯菜的油紙繫好了拎在手裡,從鞋底翻出幾個少的可憐的銅板,不顧王掌櫃的哀嚎,宋老大出了酒肆。左右張望了一下,就瞧見李晏銘孤零零一個站在老樹下,烏黑的髮絲垂落著,眉間陰鬱,單薄的衣衫勾勒出瘦削的腰身,宋老大覺得就是這麼一副挺平常的畫面,卻讓自己的心顫慄了一下。
宋老大默不作聲地來到他身後,就聽見李晏銘淡淡的毫無起伏的語調在耳邊響起:“我幼時被人綁住了手腳扔進臭溝裡,自那之後便受不得半點髒汙。”
宋老大的心彷彿被棉花打了一下。
他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這家店的飯菜還是很乾淨的。”
李晏銘沒看他,“嗯。”
最後宋老大帶著李晏銘回了自己的狗窩,並表示他一定把房間收拾乾淨。李晏銘此時身無分文,唯一值錢的玉佩也被宋老大拿去了,可謂是無家可歸落魄至極,見宋老大願意收留自己,又覺得他不懷好意,死活不肯。
結果,宋老大□□:“哪兒不能就地辦了你,還用得著大費周章地把你弄回家嗎?”
氣得李公子漲紅著臉,不願搭理,不過人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