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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既濃且厚,讓人看不清周遭變化;松井貴知原本和兩名女子捱得很近,這時完全看不到對方。
自然,也失去了海夢非和俞長樂所在方位。
最初始的慌亂過後,松井貴和哈哈大笑:“想用一場霧隱藏身形麼?人魚,你太天真了!如果你放棄那個凡人,或許自己還能逃走。可惜啊……霧汽能掩蓋血氣麼?咦……”
伴隨著他說話的聲音,咖啡店裡飄來比霧汽還輕柔的歌聲。
白霧至少能親眼所見,歌聲卻是無形無質。
彷彿深海的女妖赤*身*果*體攀坐在暗礁之中,向那些遠航的的水手展示最美妙的身段,引誘他們過來船毀人亡;又彷彿天堂之門突然於雲端開啟,聖光傾瀉照耀,讓人靈魂頃刻離體飛昇。
幻象不斷,讓人忍不住想隨著歌聲起舞、讓人忍不住拋下一切奔向天堂之門……
看不清、找不到歌者所在,但歌聲卻比霧汽更充盈,沒有它到不了的空間。
想極力擺脫,歌聲卻如青*樓裡最會陪酒的姑娘,纏著你、不灌到你醉生夢死絕不罷休。
“該死!人魚幻歌!”
松井貴和拼命捂住耳朵,卻阻止不了人魚幻歌不斷透過聽覺撩*撥他的大腦。
噗咚、噗咚,兩聲,艾美和另一名女子早已經承受不住幻覺直接暈倒過去。
俞長樂就平躺在海夢非身邊,因為有海夢非保護,所以他不會產生幻覺。但這段無字歌卻如一把鑰匙,咔噠一聲開啟他腦中記憶的一扇門。
他被海盜綁走之時,穿過那片古怪的巖島,昏睡之前聽到的那曲天籟——歌聲如妖嬈女子,輕縱纏繞而來,格格發笑,令人聞之而心神震盪、渾身發軟……就連轟鳴響動的發動機,也停了;海面,亦靜如鏡,波浪也暫時退卻安定。
那時,雙眼合上之前,他看到星光下那條比海水還純淨的藍色尾巴,藍色鱗片上反射著星光……
早應該想起來的,在爺爺生日宴會海夢非唱生日歌的時候就應該想起來的。
那個時候,海夢非應該還默默喜歡著我吧……如果不是因為貪念那些浮華的東西,大概海夢非就不會放棄我而選擇崔浩吧?我和陳木槿會幸福嗎?我們都不過是表演者,在海灘相遇的那天就為了所謂的大結局而心照不宣配合著對方。我不笨、她也不傻……可是,這真的有意義嗎?
要用靈力維持白霧、要將靈力混入歌聲之中製造幻境,海夢非不得不放鬆對俞長樂傷口毒素的控制。
俞長樂明白,所以當傷處疼痛再次襲來,他生生忍住不發一聲。
空靈純淨的歌聲,彷彿讓他靈魂得到淨化。
愛恨也好、悔怨也好,都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現在明白過來,會不會太晚……或許不晚,至少可以放任海夢非去追求他自己的幸福,對的幸福。
俞長樂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他努力想讓自己看得仔細,他們所在的區域並沒有霧汽。
其實,海夢非如今精緻的臉龐,和之前的兔牙塌鼻子沒有區別,因為……靈魂太漂亮……
俞長樂很想伸手去摸一摸海夢非的臉蛋,可惜自己已經不能動彈;他很想提醒海夢非小心……卻已經失去意識……
海夢非搭在俞長樂胳膊的手突然感覺脈動不對,心中猛然一跳:糟糕,不會死了吧?
就這短暫的停頓,松井貴和趁機一手抓起艾美,另一隻手引個訣:“爆!”
轟隆一聲爆炸,咖啡店所在的街角發生劇烈搖晃——當夜CC□□播出新聞:H省H市某路咖啡店受到不明恐怖分子人體炸彈襲擊,幸無群眾傷亡……
原來,喪心病狂的松井貴和為了不再陷入人魚幻歌之中,竟然將另一名女人當成人體炸彈引爆,他自己拎著艾美竄出店外。算準了海夢非要顧著中毒的俞長樂、只能硬生生扛下人體炸彈的傷害。
松井貴和很聰明,他竄出咖啡店後立刻展開隱身之術。如果被街邊的攝像頭拍到自己容貌,肯定會引起天*朝正道修行者的群體撻伐。
他並不急著離開,拍醒艾美之後轉身盯著咖啡店;他可不認為人魚沒辦法僥倖躲過一劫。
白霧早已經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驅散,取而代之的是溢散而出的帶著硫磺味道的塵煙。
凡人眼睛看不到的畫面——塵煙中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出,藍色靈光大盛,直直撞向松井貴和。
這一下來得太快,松井貴和完全沒料到海夢非護著一個傷者承受爆炸之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