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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金山,如今一場大雨瓢潑下來,才知道那不過是沙土堆積,經不起風吹雨打,水一澆就無影無蹤,他當家半年有餘,如今已經捉襟見肘,家裡多是女眷孩子,他又不肯跟黎漠商量,一時間,只覺得束手無策。
趙老六倒是給他想了個辦法:“少爺,不如把老宅抵出去吧?”
昱昇一驚,立刻反對:“這絕對不成!”
趙老六說:“少爺,您務實一些吧,眼下就要揭不開鍋了,還揹著債務,如今這軍閥好生厲害,好好的人說斃了就斃了,若是交不出稅款,把人就地正法了怎麼辦?”
昱昇也犯愁的很:“不然,就遣散下人,把些個用不到的東西,都典當了吧。”
趙老六說:“我的大少爺,您可著街上去看看,當鋪裡的東西都堆積成山了,賣不出什麼上算的價錢。再者如今四處都在打仗,都說打不到北京,可是這哪兒有準呢?要我說,把大宅抵出去,還能落下一疙瘩錢,這年頭,真金白銀才是真的,到時候我們這一大家子躲到鄉下去,僱兩個人種地,不也安樂麼?”
昱昇怒道:“安樂個屁!要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要去放印子,我能落魄到這樣?不行,房子不能典出去,我爸爸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趙老六說:“我也是為了家裡好,誰有後眼會看到節外生枝呢?不然就先把房契壓在典當行,換他一大筆錢,做點買賣,等這一段風頭過去,再贖回來就是了。”
昱昇說:“贖回來?拿什麼贖?”他越看趙老六越可氣,抄起茶蓋就扔他:“我第一個就把你轟出去!要不是你鼓吹我把錢全都放了印子,家裡至於成這樣嗎?”
趙老六抱著腦袋躲開說:“你急什麼,如今家家都困難。北京城遲早要保不住的,這麼大的一間宅門,納稅都比旁人多些,若是賣了,能省下多少心?外邊都傳開了,就那些個軍閥老爺,瞧上的宅門說住就住,瞧上的大姑娘說搶就搶,昱家這麼個空宅門也是招搖,大少爺,拿主意吧!”
昱昇沒再說話,他瞧著地上粉碎地茶蓋,乾脆把茶碗一齊扔在地上。
房契放在昱思惑的屋子裡,倆人正在屋裡商量怎麼拿出來的時候,被前來找趙老六的趙姨娘聽了個全須全尾。她吃了一大驚,昱家如今值錢的恐怕就剩下這一棟宅門,竟然還要典出去?她早就看明白趙老六為人狡詐,卻沒想到昱昇這麼愚蠢。
一旦讓老爺知道昱昇把整個家都敗掉了,絕對不會把房子留給他,趙姨娘倒是動了心中的小九九,若是房子真的賣了,錢在昱昇手裡,說不準搬到鄉下之後連帶著沈姨娘和自己兩房都攆出去了,他跟趙月朗兩個加上趙老六的錢,滿打滿算也夠逍遙一輩子了。到時候,自己和兒子,才是斷了生路。
趙老六慫恿昱昇典房子無非是想從中打撈一筆,這幾年他從昱家掙的錢,他收的放印子的過橋費,都是無本的買賣,當初昱昇讓他去櫃上,就是生生把整個櫃的錢都送到了他的口袋。可他還是不滿足,原本他想用閨女換一棟宅子,如今卻改了主意,倒不如實實惠惠得了錢,換個清靜的地方當個土財主去。
昱家四分五裂,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唯一不知情的便是昱思惑,他時而迷糊時而清醒,倒也是件好事,不然看到如今昱家的模樣,怕是要被氣吐了血。
一朝秋雨一朝寒,天氣漸漸涼爽下來,昱思惑精神也跟著好了些許,黎漠早早趕來接替趙姨娘照顧他,幫他翻了幾次身,他用一雙枯枝一般的手拍拍了黎漠,啞著嗓子問:“家裡怎麼樣了?”
黎漠說:“一切都好。放心吧,爸爸。”
昱思惑說:“昱昇,還能管好這個家嗎?”
黎漠說:“他長大了,管得很好。”
他這麼說無非是不想給即將油盡燈枯的老爺再加憂愁,他雖然不清楚家中財產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從日漸寡淡的飯菜中也吃出了山窮水盡的味道。如今的昱家就如同昱思惑一樣,掙扎著吊著一口氣在,脆弱的經不起一點折騰。
昱思惑桌上擺著的飯菜,看著很豐盛,但是仔細一聞就知道,有幾道葷菜已經有了味道,不過是端上來擺擺樣子,衝點門面。昱家早晚會撐不下去的,黎漠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還能待在昱家,他對昱家沒有一紙賣身契約,和昱昇也不睦已久,只是如今昱家這樣,他甩手就走似乎有些違背良心,於情於理,他都該給昱思惑養老送終。
也許該送終的不僅是昱思惑,還有如今的昱家,整個社會的王權貴族。
昱思惑喝了點水,似乎有些躺夠了,他讓黎漠扶著他起來,打算去外面透透空氣,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