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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姨娘並不饒她,對趙管家說:“六哥,我看你這女兒進了我們昱家,怕是出不去了。”
趙老六臉上也帶著笑意:“姨奶奶莫要拿我們打趣。”
趙姨娘對黎漠說:“黎漠啊,我同趙管家要出去給太太買補品,家裡要是有事你就先盯著會兒。”
黎漠點點頭。
趙姨娘和趙管家剛走沒有多遠,李媽媽又攔住他:“趙姨娘可是又跟趙老六出去了?”
黎漠說是,李媽媽冷笑一聲:“縱然是表哥表妹,總是走這裡去那裡,未免有些招搖。他們去哪兒了?”
黎漠說:“說去給媽媽買藥了。”
李媽媽哼了一聲:“怕是又去逛琉璃廠了吧,也不知道避嫌。”
他們正說著,昱愔從母親的房子也走出來,她是出嫁的姑奶奶,縱然是回孃家也不好指手畫腳,她沒有接茬李媽媽的議論,反而問黎漠:“弟弟,昇昇那邊過的好不好?”
黎漠說:“他在那邊有人照顧,應當是錯不了。”
昱愔嘆了一口氣,微微紅了眼圈說:“媽媽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就是乾耗著。家中又不太平。爸爸不問世事,趙管家又處處算計,弟弟,我真怕咱們昱家就這麼垮了。”
黎漠說:“姐姐,昇昇不是在唸書麼,等他回來一切就都好了。”
昱愔說:“我也這樣想,我是嫁出去的人了,不能整日泡在孃家,可是我又實在不放心。”她壓低聲音:“李媽媽說的話,未必全是捕風捉影,可是家裡現在這個光景,哎……”
黎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昱愔又說:“一切就全指望你了。”
家中的重擔其實早就偏移在黎漠的身上,他既要去站櫃檯,又要兼顧家中的大情小事,還要週轉於複雜的人際關係。他本就不擅長言辭,但是站櫃偏要靠著說話不可,一天下來累得口乾舌燥,他躺著床上,耳朵裡似乎還有人嗡嗡的說話聲,他要時刻清醒,腦子裡隨時有一筆賬,他不是管家,但是比管家辛苦多了,趙管家自從管了帳,對於宅門別的事情就不大關心了。
屋裡點著檀香,黎漠深吸了一口讓自己放鬆,因為做生意,他認識了不少達官貴人,有的東家知道他不是昱家的親兒子,又欣賞他吃苦耐勞,很是想挖他過去,他只是一概推脫,不僅僅是為了要報答養育之恩,還是因為只有昱家才有昱昇。
不止是太太和姑奶奶,他這些日子也十分想念昱昇,尤其是想念他小時候離不開自己的樣子。可是他們終究會長大的,他想到那時候昱昇信誓旦旦地跟他打包票,說要他做自己的管家,要永遠在一起,心口一熱嘴角不自覺地笑了一下,笑過了,又陷入沉思,就算真的永遠在一起又怎麼樣?他們到最後還是要娶妻生子的。
黎漠終日周旋,知道他好處的人很多,總要熱情地幫他做媒。黎漠卻沒有一點焦急,彷彿他一輩子不娶妻也是可以的。他伸手揉搓那塊碧玉,那小玉蟬雕刻的栩栩如生,他瞧著瞧著,突然不知道著了什麼魔,竟然對著那個小玉蟬親了一下,那玉石被他攥的久了,早就有了溫度,饒是這樣,貼在嘴唇上依然是冰涼的,黎漠被這涼意一下子激回理智,只覺得自己的舉動可笑。他看著那小玉蟬,又想到離別那天昱昇靠在他胳膊上紅軟的嘴唇,忍不住又親了一下。
夏日裡,太太油燈枯槁,已經不吃不喝了。天熱雖然難熬,但是卻一直吊著那一口氣,一場大雨降溫了別人的酷暑,也澆滅了她的人氣兒,她只覺得天寒地凍,渾身打擺子,眼看就要撒手人寰了,黎漠拍了加急電報要昱昇趕回來,然而回來電報的內容卻讓他嚇的不清,昱昇竟然沒有跟隨別人一齊去大不列顛。
黎漠拿到後,手都剋制不住地哆嗦起來,昱昇離開家已經快有大半年,這麼長的時間他竟然都不知所蹤,那邊的朋友只告訴他昱昇要求留在上海,電報惜字如金,朋友只發來一個街道的名字。黎漠不敢告訴老爺,只說要去接昱昇,隻身一人去了上海灘。
上海這麼大,黎漠找人猶如大海撈針,燈紅酒綠讓他花了眼睛,他找到那個街道,對人描述了半天昱昇的樣子,終於有個叼著大煙的剪髮先生嗤笑著問:“是不是從北京來的,家裡出過娘娘的那個呢?”
黎漠連連點頭,那人笑的意味深長:“原來還真是他,要是找他,要麼戲園子,要麼在胭脂樓的德泰大飯店。”
黎漠顧不上一路辛苦,又跑遍了上海的幾家戲院,他描述了昱昇的樣子,幾個雜役擠眉弄眼的說“知道,前段日子總來。這幾日倒是來的少了。”
黎漠著急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