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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學洋文就跟留洋一樣了,那麼誰還花大價錢把孩子送出去,怕是早就把那個教堂當成私塾了。黎漠瞧著昱昇那不諳世事的臉,心裡頭愁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嗎,又不忍拂去他的興致,只能不動聲色的替他想別的出路。
昱昇頓了頓,又有點膽怯地問:“哥哥,爸爸知道我在上海嗎?”
黎漠瞧著他那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又有點心疼,嘆氣道:“爸爸還不知道。”
昱昇這才鬆了一口氣:“哥哥,你千萬不要同爸爸講,爸爸老頑固,必定是說不通這些道理的,到時候不打死我才怪呢。”
黎漠說:“你知道爸爸要生氣,還要這麼做?你實在不願意去,就回家說清楚,竟然藏在這裡不聲不響。你知道我找不到你多著急?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一家子老小怎麼活?”
昱昇知道黎漠是答應了,心裡鬆快了許多,他伸手抱著黎漠胳膊說:“我知道錯了,我本來也想早早回去的,結果在上海病了一場,多虧了李廣德照拂。怕家裡擔心才沒有說的。”
黎漠被昱昇抱住的手臂驀然一燙,他還來不及細細體會這種感覺,就聽到昱昇說自己病了,連忙問:“怎麼病了?什麼地方不舒服?就算怕家裡擔心,你也至少告訴我,我好過來照顧你。”
昱昇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也不是什麼大毛病,鬧了個風寒,早已經好了。哥哥,我要同你商量一件事。”
他這幾年一向囂張跋扈,竟然跟黎漠說起要商量。黎漠不用想就知道是昱昇有求於他,果然,這少爺大大咧咧地說:“我在上海病的時候,多虧了李廣德家的一個小夥計照顧我,病好得才快些,這小廝倒是挺有眼力價,又會伺候人。我們把他贖了帶回北京去好不好?”
黎漠沒想到他是這個打算,他想了想說:“如今家裡日子不如從前,下人們能裁的人都裁了。李廣德對你有恩,小廝照顧你照顧的好,我們留下點酬謝就是了,這時候贖個人回去不合算,除了贖錢以後還要給月錢,添碗筷……”
昱昇打斷他嚷道:“你整日在櫃上,家中除了女人就是老頭小孩,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我也是這個年紀了,難道整日還讓丫頭給洗澡穿衣服嗎?家中哪裡就差這麼一個人了?”
他說得的確有幾分道理,只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黎漠還是有點猶豫:“現在世道太亂,說不準哪天就要打仗,家裡能節省還是要節省。這幾年全家都靠著櫃上這一個進項,你弟弟妹妹又小……”
昱昇有求於人,又知道黎漠吃軟不吃硬,乾脆小時候那樣抱住黎漠的胳膊搖晃:“好哥哥,求求你了。這孩子也是可憐人,你也曉得李廣德那是個什麼東西,他跟我咱們也算是出了火坑,你救救他吧!一個人小廝而已,還能在家賣賣力氣呢。”
黎漠瞧著他眼神一閃一閃,像極了小時候的賴皮模樣,只得嘆了口氣:“那你把他叫過來,給我看看。”
昱昇眼睛一亮,趕忙點頭答應,歡快地跑出去。沒一會兒就領著阿滿回來了,阿滿對黎漠作了一個揖,低眉順目地看著倒是老實聽話。黎漠瞧他身子瘦小,模樣周正,一時也挑不出什麼毛病。阿滿又會察言觀色,黎漠問了幾個問題,他都對答如流,昱昇當著阿滿的面,倒是又恢復了他少爺的一面,只坐在椅子上耷拉著眼皮不說話。
晚上,昱昇做東,邀請了李廣德等人一齊聚會,黎漠對李廣德表示了謝意,李廣德雖然十分捨不得昱昇這位財神爺,也知道當家做主的並不是他,心中盤算著等他做了昱家的主人再聯絡也不遲,故而在酒桌上也勸昱昇在北京好好住下。
末了,昱昇談起阿滿的贖身錢,李廣德說了一個數,頗有點獅子大開口的意思。這一是因為如今世道亂,誰也不能把寶押在以後,能賺一筆是一筆。二是他也摸不準昱家如今的財力如何。
黎漠沒有做聲,昱昇手裡又沒有錢。他礙於面子不想殺價,又怕黎漠反悔不給他贖,阿滿心中更是害怕,紅了眼睛哀求李廣德少要些,李廣德知道黎漠是生意人,但是他總歸是個下人,下人就要聽主子的。他打定主意也不肯讓價,兩個人都按兵不動,倒是急壞了那一對。昱昇藉著酒勁對李廣德嚷道:“你這個人實在是太不爽快,自打我來,多少銀子都花在你們身上,如今還要這麼訛人?不就是個小廝麼,老子不要了,回京城去想買幾個買幾個!”
李廣德眼裡閃過精光,哈哈一笑:“罷了罷了,阿滿七八歲的時候就讓我買下來,聰明伶俐的我也沒有讓他做過什麼重活。既然跟你這麼投緣,這樣吧,阿昇,我們各讓一步。這個數好不好?”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