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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生氣又是心疼,遣散了其他人,自己拉了一個椅子坐在床邊,沉著臉說:“你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爸爸說你幾句,你還要給我臉色看嗎?為什麼不吃晚飯。”
程靈緩緩地揭開了棉被,從床上坐起來。
程蒙看見他的臉色,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前一步坐在床沿,心疼地摸著他的肩膀說:“靈靈,你被人欺負啦?”
程靈頭髮蓬亂,臉色灰敗,神情淡淡的,不見喜怒,眼裡也沒有淚光。然而嘴唇上顯出一排被牙齒咬出的深深的血痕,他心裡顯然是恨極了。
程蒙獨自撫育程靈二十多年,把他當成掌上明珠般疼愛,何曾見過他如此,當即推開程靈,怒不可遏地去書房拿出自己的槍,又單手扯住程靈的胳膊,厲聲道:“你告訴爸爸,是誰欺負你了,爸爸給你出氣!”
他雖是文官出身,但是常年浸淫在軍隊,身上的殺伐之氣不輸給武將。
程靈木偶似的坐在一堆棉被中間,直到肩膀被程蒙捏狠了,他才回過神來,眼角餘光掃過烏黑的槍口,他打了一個寒戰,反手握住了程蒙的手腕,用沙啞的聲音說:“爸爸,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程蒙抬手狠狠打在他腦袋上,又心疼地揉了揉,吼道:“混賬話!”
程靈卻忽然態度強硬了起來,他奪了程蒙的手槍,丟回書房,挺直了身體站在客廳的中央,用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說:“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決,何況這次你也幫不了我。你不要再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程蒙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半晌點了點頭,語氣很溫和地說:“好,爸爸尊重你,不過你要記得,無論你在外面遇到多大的事情,爸爸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程靈眼神複雜地看著他,不置可否,轉身去浴室洗澡了。
平民區裡熱鬧非凡,比那些高層人物的住宅區可有趣多了,這裡有琳琅滿目的小商品、賤賣的上古時代青銅器,以及簡陋的戲臺、馬戲班、劇院等等,雖然條件簡陋,但其中不乏真正的藝術大師。
在一家用破布、磚頭、木板搭乘的簡陋劇院裡,坐著寥寥可數的幾個看客。門口告示上寫著今天表演的人員名單,全都是蜚聲國內的名角。旁邊的售票員正端著一個紙盒子,清點今天所得:一個百達翡麗的手錶,一斤小麥粉,兩節乾電池……這些東西在如今的價值都是一樣的,紙盒底部躺在一張灰色的鈔票,這是軍部通行的貨幣。在平民區不常見到,因此它在貧民區的流通價值比實際票面價值要高很多。
售票員往觀眾席探頭,又害怕地縮了回來,裡面坐著的那人,和其他人不一樣,他來自另一個階層。
秦鷹坐在席位第三排的正中央,瘦削的身體微微靠在木質椅背上,雙腿伸直,灰黃色的軍靴搭在第二排座位的椅子扶手上,他單手摟著無心,另一隻手捧著一盒炒花生,盒口歪斜,顯然是給無心吃的。
他的前排、左排、右排都沒有人,唯有後面零散地坐著幾個客人。那些人刻意疏遠他,他們對“那個階層”的人很忌諱,也很厭惡。
舞臺上灑起了漫天雪花,一對男女在雪中哭泣掙扎。這是一個很出名的曲目,那對男女也是很出名的電影演員。不過如今電影電視沒落,這些藝人為了謀生,只好走上了傳統的舞臺劇。
無心安靜地看著舞臺上的人,像是被劇情深深地吸引住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憂愁和淚水。秦鷹把手攬在他的肩膀上,他也不理會。他伸手往紙袋裡拿花生米時,手指被秦鷹輕輕捏住,又鬆開。無心臉上沒有情緒,照舊看戲。
他們兩個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從那天在辦公室裡偶遇之後,又經常見面,一來二去的,就熟識了。
秦鷹對他另有目的,卻做出愛慕他美色的態度,無心也是別有所圖,索性將計就計,於是兩人莫名其妙地打得火熱。
看完舞臺劇之後,秦鷹帶他去吃冰,冷飲店裡人很少,他倆坐在米白色的小隔間裡,輕聲聊著戲劇裡的場景。忽然外面傳來幾聲清脆的咔啪聲。
旁人還沒反應過來,秦鷹立刻意識到這是槍聲,他下意識地把手按在腰間,才意識到自己早已不是軍人了。現在他帶著一個少年來到貧民區,本就是很冒險的事情,若是遇到暴民,恐怕今天要死在這裡了。
秦鷹反應很快,從懷裡掏出所有的錢,丟給店老闆,又拉著無心的手,躲在冷飲店的操作間。拉緊簾子。
他的預感沒有錯,幾分鐘之後,大街上走過一群穿著藍色制服的男人,臉上塗油彩,手裡或者腰間配槍,身形高大,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