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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地向上長。他們看見了他沒有一絲血色的額頭,深深的眼窩,藍藍的眼睛……
一個老外!真正老得不成樣子的“老”外!外國人!
兩人呆若木雞。外國老人拍著手上的泥土走出菜地,神情慈祥地望著他們。
“Hello。which place is here?”白思茵用英文向他打了個招呼。
“小姐,你用漢語吧!”外國老人笑了,操著一口極其流利的漢語說,“我是法蘭西人,英語幾乎全忘完了。這裡叫野狼口,我是神樂修道院的蒙特萊修士,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了。歡迎你們到修道院做客。”
“修道院?”兩人更驚訝,“中國的深山裡怎麼會有外國的修道院?”
蒙特萊修士也不加解釋,作了個邀請的姿勢,一言不發領著他們走。過了菜地,轉過一座小山丘,他們看見了一層層的梯田,種著綠油油的小麥,甚至還有一塊地種著棉花。穿過人工種植的柿子林,一座寬大的中式四合院出現在眼前,外面是亂石砌成的高高的圍牆,一座尖頂的西式教堂鐘樓從茅草頂的屋脊上穿出,直指長空。
院裡有三座中式房子,全用卵石拌和石灰砌成,屋頂是一層厚厚的木板,上面鋪著茅草或麥秸。三座房子的正對面是一座完全西式化的教堂,尖頂,券拱,連線著一座高大的鐘樓。兩人迷迷糊糊的,彷彿時空紊亂的現象又一次重演,一不留神來到了中世紀的歐洲。
修道院裡的人正準備吃飯,一個個面對著飯食正襟危坐,雙手划著十字,默默地祈禱。加上蒙特萊,一共三個外國人,都是高鼻子藍眼睛,七八十歲的模樣。其餘的八九個修士竟然是中國人!年級不等,有五六十歲的,有四五十歲的,其中一個最年輕,似乎只有二十多歲,一副娃娃臉,眼睛大大的,表情一動臉頰就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
蒙特萊修士介紹,正中間的外國老人是德國人,諾德院長,另一個是法蘭西人,亨特爾修士;中國修士都是附近山區的農民,只有那位娃娃臉是北京來的大學生,楊榮開,是博士,也是修士。
李澳中像吞了只大氣球,被無盡的迷惑憋得難受,但修士們毫不解釋,他也沒法問個明白。
“你們是旅行者嗎?”諾德院長招呼他們坐下吃飯,問。
“不是。”李澳中直言不諱,“我是逃亡者。”
“逃亡者?”諾德院長驚訝地問。
“是的,我從監獄了逃了出來,是通緝犯,山上正有兩隊警察和警犬在搜捕我。”
“你殺了人?”亨特爾問。
“不!他沒殺人!他是被誣陷的!”白思茵激動地說,把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修士們沉默了。
“你相信我們嗎?”李澳中問。
諾德院長淡淡地一笑:“人類只會欺騙自己,不會欺騙上帝。世俗的法律和我們沒有關係,想住你就住下,想走我們送你食物。上帝說,他們無論行了什麼事,使他有了罪,都被蒙赦免。阿門。榮開兄弟,吃過晚飯你帶他們去休息一下吧!”
然後修士們沉默不言。
兩個人滿頭霧水,只覺這些人怪異得很。悶悶地喝完玉米粥,吃了兩個饅頭,和楊榮開走了出去。路上,白思茵纏著楊榮開問個不停,楊榮開脾氣很好,有問必答,一直問了大半天,這才略微有些明白,心中的驚訝實在難以形容。
2
這的確是個和社會絕緣的人群。李澳中發現他們走進了人類的另一種歷史。
原始社會,所有的人都依靠自己的同類生存在危機四伏的現實中,十幾萬年以後他們征服地球,建立了文明。然而對生命而言,文明的本質就是剝奪與同化。有人開始拒絕,他們逃進了深山、密林、曠野和沙漠,走進人類文明所無法征服的地方,在肉身最大的壓力中,以一縷精神在宇宙中搜尋人生終極的意義。
1500年前,義大利斯波萊託一個18歲的年輕貴族本篤,棄絕家產隻身走進蘇比亞克山,面壁思考人生不朽的意義。公元529年,他在距羅馬90英里的卡西諾山創立了天主教會史上一個至關重要的流派——本篤會。
根據李澳中的理解,這個本篤會有點類似於中國的墨家學派,《本篤會規》嚴厲規定教徒“禁慾”、“安貧”、“聽命”,還有苦修。為了避免墜入享樂,磨礪信念與意志,他們每天要從事將近8個小時的繁重體力勞動。然而時間一久,苦修者們漸漸被文明所侵蝕,本篤會墮落成和任何一個基督教派毫無區別的平庸教派。他們一代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