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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鐵牆上掛著幾十塊已經發黑的豬肉,另有一頭剝好洗淨的豬瘦骨伶仃地躺在泥濘的地上。年關將近,魯狗剩幹得熱火朝天,左腳踩住死豬的一條後腿,手裡的砍刀正在砍另一隻後腿。看見李澳中,他做出一副想哭的表情,無可奈何地放下砍刀。
“我說李所長,你還讓不讓人家過個好年!警察是人民的守護神,我看你怎麼想個陰魂不散的索命鬼!”
“別他媽放屁。”李澳中一見他就躥火。很多人抱怨警察喜歡罵人,可有些人你不罵他簡直對不起他父母。偏偏警察總是跟這種人打交道。“我問你,你老爹在世時經常和哪些老頭打交道?五六十歲以上的。”
“老頭?”魯狗剩奇怪地翻起眼睛,“我爹從來不和老頭打交道,一見老頭他就躲。”
“什麼?”李澳中越來越震驚,“你知道他見到什麼人時有特殊的表現沒?”
“嘁!”魯狗剩不理他了,轉身又踩住豬腳揮刀砍了起來,這小子對洛陽之行仍是懷恨在心,“我又不是他肚裡的蛔蟲。”
李澳中笑了笑:“你知不知道你爹死的時候帶著一筆鉅款?”
“知道。”魯狗剩頭也沒回,嚓嚓地砍著,“他把他的私房錢全帶跑了。這老東西,一分錢也沒留給我。”
李澳中不禁大罵魯狗剩豬腦:“那你知不知道他死後身上沒一分錢?”
“啊?”魯狗剩一呆,扔下刀,使勁一拍腦袋,轉回身換上一張笑臉,像剛覺察到他的存在,“李所長,哎吆!來來來,您快屋裡坐!”他殷勤地伸出油膩膩血糊糊的髒手拉他,李澳中連忙躲了開去,“李所長,快過年了,我也沒啥孝敬的,待會兒我割下豬頭您帶去,豬耳、豬舌、豬頭肉,好東西。”
李澳中瞥了那兩眼潰爛的豬頭,噁心地想吐:“別別別,我是公事,只要你好好合作就行了。”
“合作!合作!”魯狗剩瞪大了眼睛以示誠懇,“我最喜歡跟您這位神探合作。”
他說到做到,果然合作得很,有問必答,不問也答,回答囉嗦而詳盡,枝節橫生,離題萬里。不過對於李澳中而言,其中的資訊量也挺豐富。據他說,魯一刀有個怪癖,不喜歡與人交往,尤其是年紀相當的。十幾年前,魯狗剩還小,他不得以操刀賣了幾年肉,待兒子一大,他立馬就把賣肉的事交給了兒子,自己躲在家裡只是宰豬,幾乎從不出門。
“他和於富貴認不認識?”李澳中問。
“可能認識。”魯狗剩翻起眼皮望著天,用大腦思考了起來,“都一個鎮子的,五六十年了,不至於不認識。不過從沒見他倆打過交道,也從沒聽我爹提起過他。不過有一次,我倒向他提起過於富貴。那次我說啥來著?”魯狗剩啪啪啪地拍著腦門,“對,那陣子他剛開始造假,我眼紅他,對我爹說,你看人家於富貴發大了,咱啥時候也跟他學學?我爹說,你光殺豬,再宰一千頭也夠不上他手狠。”
“光殺豬……”李澳中陷入了深思,“言下之意是說於富貴殺過人?”
魯狗剩嚇了一跳,跑到門口瞅了瞅,關上門,低低地宣告:“這我可沒說!是你說的……不,是我爹說的。你可別冤枉我。”
魯狗剩的兩個小女兒扯著一根臘腸,一人拽一頭,廝打著從屋裡跑了出來,李澳中為他們讓開路,問:“你爹見了什麼人有特殊表現沒有?”
“特殊表現?我想想。”魯狗剩坐到凳子上託著腦袋去想。小女孩們廝打中哭了起來,他騰地跳起來,跳到兩人跟前嘭嘭兩腳把她們踹出兩米遠:“滾,別攪老子興!”話音剛落,他老婆倒提掃帚衝出來,偷襲般地朝著他的後腦勺啪啪啪就是三下,然後扶起兩個女兒:“你個狗不吃豬不啃的,再打我女兒我拿刀閹了你。”
魯狗剩臉都黃了,見李澳中看得目不轉睛,不禁忸怩地摸著後腦勺苦笑:“嗨,沒辦法,就這麼個瘋婆子——哎!我想起來了!對,是那個老瘋子!咱鎮子上整天扎小孩兒辮子又哭又唱的那個老瘋子!”
“老瘋子!”李澳中皺眉。
“對,就是他!”魯狗剩興奮地說,“我爹好幾次在街上碰見他,一見他就跟見了鬼似的,不是調頭跑就是趕緊鑽衚衕。他不再上街賣肉大部分就因為這個瘋子。這傢伙老湊到他肉攤邊兒,我爹一砍肉他就一低頭,我爹一抬刀他就一仰頭,我爹的刀一起一落,他的頭一抬一低,弄得我爹手臂抽筋,有一次差點剁掉手指頭。”
“這瘋子哪裡人?”
“山裡來的。十五年前有一天他突然出現在鎮子裡。那是冬天,他光著兩條腿,渾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