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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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奇。這還是第一個不那麼怕他的。被迫讓出座位的祝融無心聽講,單手撐著側臉去看赤松子。只見他眉清目秀,明眸皓齒,一襲水藍色寬袍依身。鬢旁垂下兩縷黑髮,飄飄然若謫仙般超然仙逸。然而最妙的,還是當屬他雙宇間那一抹碧藍,莫名地,竟像極了自己眉間的赤紅記號。
察覺到對方目光的赤松子偏過頭,正對上祝融的眼神。
他仍是那般寵辱不驚,不慌不燥。他的笑容似薄夏清晨的一習涼風拂面。
少年狂傲的心。一汪幽藍的水。波盪,漣漪。
而另一邊的湫也完全聽不進去夫子講什麼萬物生死輪迴。只因他身旁的這個人,正是復才有著溫潤嗓音的那一位。鹿神。他知道他的名字。早在他還未及學齡前,他便聽聞了。
【鹿神,其狀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諸。】
“夫諸!”趁夫子不注意,湫壓著嗓音叫道。
“何事?”饒是有些訝異這孩子竟知道自己的別名,不過一向溫吞如玉的鹿神倒也不介意被湫直呼名號。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潤如雲。
“我可以摸摸你的鹿角嗎?”早就被他頭頂上的牙白色鹿角深深吸引,湫心馳神往般望著鹿神。
“你是湫?”並未直接回答他的鹿神反問起來。
湫點點頭。
對其孤兒,單靠奶奶管束的經歷有所耳聞,鹿神抿起嘴角,欣然微側過些頭,好讓湫能碰到自己的鹿角。這孩子,怕是無約無束慣了。一雙眸子爛漫坦率,似清間草露,還似繁天星子。此刻如願以償地摸到了鹿角,整個眉眼開心地擠在一起,倒也是說不出的好看。
“我以後可以叫你湫嗎?”鹿神坐直身子,發問帶些小心翼翼。
“當然!”湫滿不在乎地甩甩銀髮,伸手去戳坐在前面的椿。
“喂,椿,椿!”正在輔導蓐收功課的夫子朝這邊望一眼,湫立即收手噤聲。待躲過風頭那手指便又蠢蠢欲動。
“幹嘛。”被攪得不能安心的椿回身瞪他一眼。
“我摸到夫諸的角了!是硬的!”興奮不已的湫咧開嘴,“而且還很涼!”
這孩子,一點也不避諱。鹿神靜坐一旁,看著湫堅持不懈地騷擾椿,常含憂鬱的眼底難得顯現笑意。
那時候,少年正年少。
村子其實並不大,各家的瑣事、各家的孩子,鄰里之間不可避免地彼此知曉一些。那麼孩子們彼此就更為熟稔。
在此之前,祝融並不是完全不認識赤松子,只是不懂。為什麼赤松子可以騎鶴來上學,他不行。為什麼赤松子可以那麼涼快,夏天也不出汗。為什麼赤松子明明是雨師,偏偏還入的了火。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偷偷跑去問后土大人,怎料只得一句“命數矣”。
於是在祝融尚未徹底參透“命數”二字時,他發現自己的生活裡,唯有赤松子而已。就連平素最討厭的私塾也成了每日心心念唸的地方。因為那裡可以見到赤松子。
赤松子前日又遲到了。昨日赤松子第一個答上了夫子的問題。赤松子今日坐在了句芒旁邊。赤松子垂下的髮長了。赤松子似乎又長高了。赤松子會用水在空中畫好看的水蓮。
赤松子……赤松子……
心裡這樣念著,日頭也過得快了許多。轉眼便是又一年冬去春來。
“草長鶯飛二月天; 拂堤楊柳醉春歸。
兒童散學歸來早; 忙趁東風放紙鳶。”
是了,孩子們怎會放過這樣好的二月天氣,擁在夫子周圍,央求今日早一些放課。夫子捋一捋花白的長鬍,笑吟吟地應允。手持各色風箏的孩子們一窩蜂衝出教室,爭先恐後跑上迎風的山坡。不一會山裡便現出別樣的生機。
“椿!你快看!我的龍飛得最高!”湫一面熟練地拉線放線,一面還不忘朝椿炫耀。那是一條紅銀相間的龍,高翱在綠林頂,好不威風。
無心理他的椿咬著牙,努力朝上拉自己的山花風箏,想讓自己的也飛得高一些。
“誒,夫諸!!這兒!”對椿的忽視早已習慣的湫轉頭,注意到人群的夫諸。他兩手空空地立在那,微昂著頭,似在仔細打量比對天上的紙鳶。
“湫。”自然也看到湫的鹿神走過去。
“看我的龍!看得到嗎?是不是飛的很高!”湫興奮采烈地騰出一隻手指給鹿神看,“看!就是那條!”
“嗯。很厲害。”鹿神仰頭觀望半晌稱讚道,繼而微垂下眼瞼,笑意淺淺。
“你怎麼沒帶風箏?玩我的吧!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