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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怎麼又找上我了?”
猛子問道:“白記者,你認識徐虎嗎?”
“那個維權工人?”
“是。”
“認識。怎麼了?”
“他昨天晚上被人殺了,今天下午我們去市政府門口找那七個維權代表認屍,他們認出了徐虎。”
“他被殺了?這……這……這怎麼可能?”
“你為什麼說沒有可能,你昨天晚上見過他嗎?”
“不,不,沒有沒有,”白石冰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然後又問道,“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們為什麼來找我?”
套子說道:“徐虎是被人亂刀捅死的,我們在他身上沒有找到手機,不過他的工友說了他的手機號碼,然後我們就去營業廳查到了通話記錄,再然後……”套子的語速慢了下來,盯著白石冰說道,“就查到了你的手機號碼,昨天,你們一共通了四次電話,最後一次是他遇害前十分鐘你打給他的。”
猛子問道:“白記者,你是怎麼認識徐虎的?”
“採訪認識的。昨天中午,他們抬著一口棺材到毒龍坡煤礦辦公樓前靜坐,我去採訪了,就要了徐虎的電話,也把我電話留給他了。”
蘇鏡說道:“據我所知,你們的新聞沒有發。”
“不是沒有發,是沒有發出來,”白石冰說道,“蘇隊長,何姐也是記者,你總該知道我們的處境吧?”
“理解理解。”
猛子追問道:“你既然知道新聞肯定發不出來,為什麼還要跟工人互留電話?”
“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明知發不出來還要去採訪?”白石冰的語氣硬邦邦的,把猛子噎得夠嗆,他早就對猛子有意見了,上次在咖啡館,猛子咋咋呼呼的,讓他很反感。他事後想想也明白那就是蘇鏡的主意,他故意置身事外讓猛子可以囂張跋扈地詐他口供。如今,蘇鏡就在身邊,諒他看在老婆的面子上也不敢對自己大呼小叫,於是底氣陡增,跟猛子劍拔弩張地頂撞起來。
白石冰心裡怎麼想的,蘇鏡一琢磨就明白了,他表面上是在頂猛子,實際上是在針對自己。但是他不以為忤,反而呵呵一笑,說道:“如果不能做新聞,那麼就做歷史,哪怕發不出來,記者也要到現場,那是給後人的一個交代。猛子,你這是隔行如隔山啊。”
猛子偷偷地向套子做個鬼臉,那意思是說:“瞧,又在賣弄了。”沒想到,套子卻出賣了他:“蘇老大,他在做鬼臉。”
“我是臉抽筋!”猛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白石冰看著這對活寶打嘴仗,不知道蘇鏡到底要賣什麼藥,蘇鏡忙制止道:“你們倆消停會兒。”
套子立即抹去了臉上的笑容,變得一本正經起來,說道:“白記者,你跟徐虎的四個電話中,三個是他打給你的,一個是你打給他的。他打給你的時間都很長,兩次通話在五分鐘左右,一次通話超過十分鐘,你打給他的卻不到一分鐘。你們在說什麼?”
白石冰笑了笑,說道:“真搞不懂,你們為什麼懷疑我。好吧,我告訴你們。徐虎見到記者之後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給我打電話訴苦,說煤礦多麼差勁,政府多麼不作為,希望我們能給他們做主,幫他們鼓與呼,他說新聞媒體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就這能說那麼長時間?”
“因為我不僅僅是安慰他們,我還想知道他們更多的故事,即便不能在我們的平臺上播出,我也可以發在網上。現在網路力量那麼大,我們傳統媒體辦不到的事,網路可以辦到。”
“你發了嗎?”
“還沒有。”
“那你如何解釋最後一次通話時間那麼短?”
“那次通話我就告訴他不要著急,這事總會有解決辦法的,我沒有告訴他要在網路上發表文章,我想等這事在網上有了一定影響力了再告訴他。”
“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我在家裡看書,看熊培雲的《自由在高處》,還是何姐借我的呢。其中一句話,說的就是警察,‘讓被竊聽的書齋變成課堂,讓竊聽者變成入室弟子,讓監控記錄變成課堂筆記。’”
蘇鏡笑道:“白記者,我們可不是思想警察啊。”
“蘇隊長也看過這本書?”
“這書還是我買的呢,”蘇鏡開玩笑道,“何旋這廝拿我的書去裝好人了。”
猛子和套子鬱悶地嘆口氣,無奈地交換了一下眼色,心想:這兩人竟然開始討論讀書心得了,到底辦不辦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