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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十九裹著灰色的披風,身影隱沒在灰濛濛的夜色下,聲音還算平靜。
“你去過笑蓬萊。”羽人非獍低聲道,語氣非常肯定。
“是。”
“你帶走了七彩雲霓。”
“似乎是。”
“你,要去救色無極?”羽人非獍聲音愈發低沉。一語落,絃聲錚鳴。非是胡琴破音,像是刀已出鞘。淡碧的神刀天泣滑入掌心,而羽人背後六翼剎那顯形!
這一刀來得突兀!
殷十九衣袂不動只是腳下無端向後滑退三尺。
他退得飛快。
三尺之距正是羽人非獍起手將速度飈到極致的距離。殷十九五指一攏,灰濛濛霧氣乍破暮色,一柄模糊不清的眉月小刀在掌心飛快旋轉——
叮。
悠長之脆聲。
然而羽人非獍那身白衣才堪堪化為虛影從原地抽離,已是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甚至無人能夠預料到他的刀會出現在哪裡。
所以眉月小刀那一劃,便是輕輕鬆鬆地劃裂了空間。
空間意味著距離。
與羽人過招,距離則往往意味著生命。
霧氣幾乎是瞬息便已將原本兩人之間的距離扭曲成無限!灰色披風在驟然銳利的刀風中揚成一面旗幟,無聲,無形,但是刀已與人錯身而過,那短短的距離已彷彿有天涯海角那般遠——滴答,一滴葉露從樹枝滴落的距離。
一個呼吸的時間。
一聲清脆的刀刃碰撞。
叮。
然而羽人非獍原本位置上的那棵柳樹已是崩裂為兩半,轟地一聲向兩側倒下,枝葉飛舞激盪塵埃,真正將四周染成一片灰霧!
灰霧背後,本該處於刀下的年輕人,無聲無息站立在柳樹樹樁上。
他手中小刀霧氣流轉,一如沾染衣袂的塵埃。
“羽叔。有的時候,你可以當做小九,已經死了。”
殷十九語氣放得很輕,微微勾著唇,生怕驚動了什麼。他的眸子也像是沾上了灰塵,灰濛濛的,看不清瞳孔中的表情,不帶半點笑意。
啪。
羽人非獍肩膀上負著的胡琴斷裂了。
斷成兩半,墜落地面。
他沉默著站直身體,並未回頭,傾聽身後那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在這個時候,黃衣裳白眉毛的老人家已經離開了幽燕征夫改名換姓後的新駐點,又接二連三地找過幾處酒樓,轉而向著小山坡前進。
慕少艾尋找的地方很有選擇性。也許他已順手通知了羽人,也已經猜到羽人很可能會先去某個地方。而殷十九對於他今生的身世向來都無好感,也許並不會想見這一世的親人。
此時夜月已升。
看似普通的村莊內實際別有乾坤。一棟別緻溫馨的小屋內,對燭翻書的嫻雅女子有些心神不寧。忽然窗外傳來一陣風聲,繼而燈影上映出手持煙管的身形。
“嗯?深夜來訪,是慕前輩嗎?”女子黑髮如雲斜插珠釵,粉紫的衣裳以碧玉為扣,聲音輕柔悅耳,如非手中翻閱的那本厚重枯澀的“法理”,便是一位真正的大家閨秀。
法門教祖之女殷芊妘,向來居住在莊園別院去蠹居內,身負傳授弟子法門要義之職責。
她是殷十九的姐姐。
“哎呀呀,今夜有人來過麼?”慕少艾一日跑遍千萬裡,實在是有點腿痠,此時隔著窗戶詢問,滿心都是無奈。
但實際上答案,他已是心知肚明。
附近山坡下有一棵受過刀痕的柳樹,所殘留的陰冷正是某人所修之元功。柳樹旁還有破損的胡琴,雖然不見羽人非獍,但已可以推測當時發生了什麼。
“並無。”殷芊妘眉頭一皺,有些擔憂:“前輩,是小九惹事了嗎?”
“呼呼呼,此刻還不好說。但你該先有所準備。”慕少艾感慨一聲:“麻煩啊!”
天還未亮他還有一個地方不曾走。
但也許……有人先到了?
深夜樹林。
一陣冷風帶來輕薄夜霧,冰涼的感覺宛如危險般突然纏繞入人之心間。
殷十九驀然揚眉,抬頭看向月光之處。
他已有所預料自己這一路絕不平靜,但還是並未想到會是“那個人”。月光之下,朦朧現出一道身影。白髮被銀冠高高束起,黑衣繡有紫色蓮紋,揹負劍袋,而劍未出鞘,銳利之涼意已是隨風逼來!
那人速度很快。
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