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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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為“禍兮福所倚”,是個吉利的名字,他三歲會背詩三百,五歲能讀詩經論語,是郭大福心頭一塊寶。在郭禍十一歲那年,郭大福送郭禍上百川院學武,拜在“佛彼白石”四人中最為風雅的一人,“美諸葛”雲彼丘門下,只盼他能讀書學藝,向他師父好好學學,即使日後不能成為一代俠客,也能做個不俗之人。但月前郭禍藝成回家,卻讓郭大福煩惱不已——除了舞刀弄槍,喊喊殺殺,這孩子居然把小時候識的字忘得一乾二淨,看著“蓬萊”念“連菜”,聽著孔子自稱郭子,只氣得郭大福差點沒用廚房裡那口“鍋子”狠狠砸向郭禍的頭,郭大福的兒子不學無術,委實家門不幸、讓祖宗蒙羞。
也就是因為如此,郭大福早早給郭禍娶了房知書達理的媳婦,好好教導他這個不肖子,只盼家門薰陶,能令郭禍有所改進。他以數萬兩銀子下聘,迎娶薛玉鎮最有名的才女顧惜之入門,結果這位才女體弱多病,未等到能入門就一命嗚呼,令郭大福幾萬兩銀子打了水飄。不得已求其次,郭禍最終娶了薛玉鎮最有名的青樓名妓蒲蘇蘇。這位蒲蘇蘇雖然出身青樓,卻既是青倌,又大有詩名,何況既然是名妓,自是比才女美貌許多,於是郭禍也樂呵呵的迎了這位新娘過門。不料不到一月,蒲蘇蘇竟在蓮花池中溺水而死——一月之內,與郭禍相關的兩個女子接連死於非命,薛玉鎮的人們不免議論紛紛起來,克妻殺妻之說街巷流傳,讓郭大福煩惱之極,而採蓮池發生命案,來此的達官貴人未免大大減少,這更讓郭大福惱上加惱。
五月十一日,正是青蓮盛開的季節,採蓮莊卻冷清得很,完全不見了昔日熱鬧的景象。郭禍喪妻之後多在練劍,把後院郭大福精心栽種的銀杏斬去了不少,重金購買的壽山石打裂了幾塊,正自沾沾自喜練武有成。郭大福這幾日只對著冷清的院子和賬本長吁短嘆,他幼時喪母、少年喪妻,如今又不明不白死了兒媳婦,莫非他年輕時販過的那一次假藥報應在了妻兒身上?那也不對啊,郭大福苦苦思索,若是報應——怎會連他那沒有記憶的親孃都報應了?他老孃死的時候,他還在吃奶,尚未販過假藥哩。
“老爺。”丫鬟秀鳳端著杯熱茶過來,“莊外有位公子說要看蓮池,本是不讓他進來的,但最近來的人少,老爺您說……”郭大福聽到她說“本是不讓他進來的”就知敲門的多半是個窮鬼,想了想不耐的揮揮手,“啊……進來吧進來吧,自從蘇蘇死在裡面,還沒人下過水,去去晦氣也好。”
“這裡是……哪裡啊?”郭大福腳邊的蓮花池裡突然嘩啦冒出一個人頭出來,有人茫然問,“爬上來的臺階在哪裡?有人在嗎?”秀鳳“啊”的尖叫一聲那杯熱茶失手跌落,在水裡的人“嘩啦”的一聲急忙縮排水裡,郭大福這才看清蓮葉蓮花底下是一個人,一個男人,不禁一迭聲叫喚家丁,“來人啊有賊!有水賊啊!”
“水賊?”蓮花池裡的人越發茫然,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突然醒悟,“我?”秀鳳驚魂未定的連連點頭,突然認出他是誰,“老爺,這就是剛才在莊外敲門的李公子。”郭大福將信將疑的看著渾身溼淋淋的那人,“你是誰?怎麼會在水裡?”
蓮花池裡的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莊外那座木橋有點滑……”秀鳳和郭大福一怔,原來此人摔進莊外溪流,被溪水衝入蓮花池中,倒也不是水賊。“你是來看蓮花的?”水池裡的那人連連點頭,“其實是……因為我那房子的木板少了一塊……”他還沒說完,郭大福臉現喜色,“你可會作詩?”水池中人啊了一聲,“作詩?”郭大福上下看了他一陣,這被水衝進來的年輕人一副窮困讀書人模樣,“這樣好了,我這採蓮莊非貴人雅客不得進,你若是會作詩,替我寫幾首蓮花詩,我便讓你在莊裡住上三天如何?”
水池中人滿臉迷茫,“蓮花詩古人寫的就有很多啊……”郭大福滿臉堆笑,“是、是,但那寫的都不是今年的青蓮,不是麼?”水池中人遲鈍僵硬的腦筋轉了兩轉之後恍然大悟:原來命案以後採蓮莊名聲大損,郭大福冀望傳出幾首蓮花詩,換回採蓮莊的雅名。“這個……那個……我……”水池中人吞吞吐吐,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我會作詩吧。”
郭大福連連拱手,當水池裡溼漉漉的年輕人“會作詩”之後儼然身價百倍,“來人啊,給李公子更衣,請李公子上座。”水池中的“水賊”搖身變成了“公子”,在水裡斯文爾雅的拱了拱手,好像他千真萬確就是七步成詩的才子一般。
這位掉進水裡的水賊,正是剛剛搬到薛玉鎮的李蓮花。他那吉祥紋蓮花樓在被牛拖拉的時候掉了塊木板,雖有補救之木材,卻苦無花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