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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圖樣的香囊,有用金銀絲線打成的精緻同心結,有五彩纓絡……一色一色看過去,全是平日裡見她無事時擺弄的。此刻滔滔看過去,只覺得每一針每一線每一結,都是範姑娘的愁腸百結,輾轉相思。
滔滔忽然落下淚來,倒哭的比範姑娘還厲害,哽咽著說不出話,心裡莫名便想到了十三,想到瑜柔,想到老七,想到十一,一個個想過去,一幕幕回憶轉上來,情難自己。
範姑娘拭拭淚,一樣樣拿出來摩挲一遍,又輕輕放回去,將箱子仔細蓋好,捂了許久,推到滔滔面前,道,“煩你交給他,轉告他,我從未怪過他。”說罷面朝裡坐了,不肯再發一言,只有肩膀微微顫動。
滔滔渾渾噩噩,不知自己如何回的寢殿,望著菱格窗上漸漸泛黃的窗紗,呆呆出神,忽然泛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眼看著十一哥和範姑娘深陷泥潭身不由己,卻連伸手出去的力量都無,更別說拽她二人一把。
聽皇上的意思,明年十三哥也要成家,幼時皇上說過的話還作不作數?若那人不是自己,屆時該如何自處?也如範姑娘一般,眼睜睜看著他娶了別人?窗外豔陽烤的熱浪向殿內一股一股湧進來,滔滔的手卻一點一點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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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臨近午時,她在殿內十分坐不住,想到之前皇后抱怨,恐今年旱得久了,怕是收成不好,便信步向後苑觀稼殿走去,看看皇上在那兒親手種植的稻穀長勢如何。
皇帝每年於觀稼殿前種稻,秋後收割,以示勤儉愛民和對稼穡的重視。種植和收割時,都會先莊重祭祀,然後命後宮諸人和皇子們觀看,以示警醒。
觀稼殿旁是親蠶宮,皇后作為一國之母,每年春天都要在親蠶宮舉行親蠶儀式,並完成整個養蠶過程。
滔滔想到這上頭,皇上和皇后尚且不能任性而為,忽然有些釋然,也許這皇宮的每個人,都有些身不由己吧,或者這世上的每個人,也都有些身不由己。
滔滔只顧低頭走路,連侍墨叫她都未聽見,不小心與迎面走來的一乘二人抬小涼轎走個正對面,躲閃不及,撞前面那轎伕身上。那轎伕一歪,晃悠了好幾下才穩住。
侍墨忙上前來扶住滔滔,前前後後檢查著。滔滔擺擺手一抬頭,見是尋常沒有品級的小轎,方要饒恕那坐轎之人時,卻見她分外眼熟。
原來是張昭儀的乳母,人稱賈婆婆的。這賈婆婆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嫗,滿頭銀髮,因著張昭儀的關係,在宮內分外受人巴結。
她慣常進宮,因此對皇宮諸人如數家珍一般,此刻見是衝撞了滔滔,也不下轎,只在轎子上略一欠身,嘴裡說道,“原是郡主,恕老身腿腳不好,不能下地請罪,失禮了。”
滔滔知她素日跋扈,且向來不將皇后並自己放在眼裡,此刻又說“不能”而不是“不便”,因此也不理論,微微一笑,道,“無妨,許久不見賈婆婆進宮。”
這賈婆婆居高臨下看著滔滔,頗有深意,彷彿見著獵物一般,許久才說道,“郡主出落的越發好了,怨不得惹人疼。”那目光狠辣歹毒,帶著這個年紀的婦人慣有的尖酸,只看的滔滔打心底裡生出一股涼意來。
☆、第三十六章 設計(一)
賈婆婆說罷,也不待滔滔先行,便命起轎,徑直從她身邊經過,轎緣險些擦到她身上的蔥綠色連枝褙子。
滔滔側身閃過,見她原是出宮方向,有些詫異,這一大早她來張昭儀處做什麼?不由盯著她背影,見她臃腫的身材將涼轎撐得滿滿當當,一頭銀髮上橫三豎四插著步搖金釵,隨轎伕腳步晃個不停,叮噹作響,不時反射過來幾線陽光,刺得人眼暈。
侍墨見她對滔滔不敬,早氣得怒目圓睜,半響向地上吐口口水,罵道,“不過仗著是張娘子的乳母,擺這一副死人臉給誰看!”說罷回頭從袖口掏出絹子來替滔滔拂拭衣上浮塵。
滔滔不以為意擺擺手,命侍墨也不要在意,“她這樣也不是頭一天了,你咬牙切齒詛咒,又不能傷她分毫,若被有心人聽了去嚼舌,反倒適得其反,記在心裡便罷了。”
侍墨聞言一抬頭,面色古怪盯著滔滔,許久道,“郡主,奴婢覺得您這幾個月真好似變了個人。”
滔滔長眉微揚,櫻唇凝出一抹弧度,對侍墨這句話頗為好奇,“怎麼說?”
侍墨撓撓頭,面露難色,“奴婢也說不上來,彷彿……彷彿與十三殿下越來越像。”
滔滔未料到她會如此說,微怔片刻,轉身繼續向後苑走去,心道,像十三?那便是城府深?冰山臉?這算近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