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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她雖不知究竟會發生何事,但聽皇后此言甚是淒涼,忍不住悲從中來,強撐著替她抻平裙角袖口。
皇后決然制止杜鵑跟隨,孤身坐著鳳輦,徑直向福寧殿行去。她清晰記得,也是這樣冬將去春要來的日子,自己被冊封為皇后。因著大宋開國以來歷代皇后都未行過冊封禮,他特意命禮部研讀前朝舊例,風風光光替自己行了冊封禮。
夜深時他常在耳邊私語,“待到春暖花開時,便帶你去上林苑賞花,金明池泛舟,可好?”
她仰頭輕嘆一聲,壓下眸中淚霧,這些早已是過眼雲煙,只怕將來出居瑤華宮常伴青燈古佛時,偶爾回憶咀嚼罷了。
到福寧殿時,皇上正揹著手在正殿內踱步,聽見她的聲音立時轉過頭,見她著禕衣戴鳳冠,倒有一瞬的失神,直愣愣瞪著她,也不命她平身,許久才陰惻惻說道,“他們倆都招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皇后見問,自顧起身,挺直脊背望向皇上通紅雙眸的最深處,一字一字擲地有聲道,“是我。”
“為何你做出這等歹毒之事,仍像無事人一般?”皇上聞言暴怒,見她面上仍舊一副淡然的樣子,越發怒不可遏,抬腳將地上一組八扇精緻琉璃屏風踹倒在地,摔個粉碎,喘著粗氣問到她臉上,“不過因為朕多寵她一些,你就要置她於死地?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皇后不閃不躲,微微昂起下頜迎上他目光,抬手意欲將皇上有些凌亂的髮絲順到耳後,不想被他厭惡地推開手。
她銜上一抹笑意,將手垂至身側,緩緩開口,“官家,自從被冊封為皇后,您寵愛哪個娘子,妾可曾有過半句怨言?”說罷看皇上面上一怔,又娓娓述道,“後宮這樣多娘子,只有她仗著您的寵愛,目無尊卑長幼之序,連累官家屢屢落人口舌,傷及聖德。”
“她雖性子桀驁些,但胸無城府,若你有不滿之事,大可以跟朕說啊!”
“跟您說?官家遇刺之事,想必您暗地裡派人追查過?但為何未曾查到底?那楊懷敏是自殺還是被滅口,您心中比妾要清楚。”她聲音略添了些苦澀,“她的命是一條人命!妾便是命如草芥嗎?妾禁足期間,忽然性命垂危,您卻壓下不查,想必心中也明瞭是何人所為。”
她心中發酸,雖是故作堅強,卻仍是免不了帶出一抹淒涼,哀傷道,“她藉口替小公主祈福,意欲用皇后儀仗出行,而這……竟是經過您的首肯。在元日家宴上,當著中外命婦的面,她公然戴著皇后花冠出現,這些,您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皇上聽她字字屬實,句句在理,不禁有些赧然,後背冷汗涔涔,但一想到從此與愛妃便是天人永隔,便忍不住又道,“那你便命人在她的湯藥中做手腳?”
皇后長長吁出一口氣,“妾給過她不只一次機會,卻發現不僅未有成效,她反而愈是驕縱。別的倒還罷了,若她果然用了皇后儀仗去相國寺,妾這後位還能坐幾日?”她冷笑著看向皇上,“只怕下場比先皇后更慘!”
昔日先皇后被廢黜到瑤華宮時,朝野本就議論紛紛,對皇上此舉多有不滿,此刻聽她提起,他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沉下臉來道,“你這是威脅朕?你以為朕不敢再廢一個皇后?”
“君為臣綱,夫為妻綱,您既是臣的君主,又是妾的官人,您言既出,妾豈有不從!”她悽然笑道,“妾在坤寧殿恭候聖旨。”說罷,向皇上輕輕一躬身,旋即毅然決然離去。
除卻遇刺那晚偶展將門之女的風範,她一向端莊溫和,此番言辭激烈,一點不留情面,皇上心中尚有許多話未說,她竟然轉身而去。他不由怒從心中起,高聲命人備硃砂御筆。
“皇后曹氏,心懷怨懟,數違教令……”皇上盛怒之下,奮筆疾書,將數日喪失愛妃的苦悶恨不能全數發洩在這卷聖旨上,他寫完又草草讀一遍,方要撂下筆取玉璽,便見小黃門面上帶著驚疑慌張的神色進殿來。
皇上沒好氣斥道,“何事如此慌張?”
那小黃門躬身在地,答道,“回稟陛下,益州地震了!”
他聞言通身一凜,旋即咬牙將筆一摔,徑直將玉璽擎在手中便要按下。窗外豔陽高照的晴天,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後“咔嚓”一聲似有重物墜落。
楊守珍見狀,忙出外一瞧,福寧殿正殿門口左右原各有一顆腰粗的合歡樹,此時右邊那棵已是焦黑一片,被劈掉碗口粗的一根枝椏,殘枝亂葉散落一地,依稀仍冒著青煙。
皇上聽楊守珍稟明情況,許久未曾示下,心中也是惴惴,莫非這是天意,上天警示不可擅動中宮?他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