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裁判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有攝
影師有膽過去。
她閒著,膽子又大,又不嫌工資低,又是個那麼
純粹的攝影器材愛好者和攝影風光愛好者,所以就去
了。
東子是個理髮師,之前也是混拉薩的第三代“拉
漂”,在北京郊區租著兩室一廳,她厚著臉皮去借住
了好幾個月。找到工作時,她正好留宿在東子家。東
子說,接到這個活的時候,她很激動、很矯情地流下
了一行熱淚。
那是一個離機場很近的房間,由於離機場太近
了,可以看見飛機頭上的大燈,她第一次看見的時
候,還以為是UFO 。東子每天接近中午才出門,深夜
回來,天天疲於奔命,疲憊不堪。而她天天在那個朝
北的小房間裡,看著飛機起飛降落。
去新疆之前,她的一個雲南朋友黃溪貝來北京找
她玩,跟她一起住在東子那裡,後來被她忽悠一起去
了新疆。她忽悠黃溪貝去新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
因,她之前為了湊足去某個國度的路費,賣了自己的
相機。
她用那臺相機記錄了太多山和人,那是她唯一值
錢的家當……所以,2009 年的時候,白瑪央宗是個
沒有相機的攝影師。
在她沒有傢伙的時候,她居然斗膽接了一個拍照
的活兒!黃溪貝的到來,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因為她
正好帶了一個尼康D80 。白瑪央宗玩兒命地忽悠她
說:“這時的新疆是最神奇、最美麗、最特殊、
最……去了以後,可以給你拍很多漂亮得要死的寫真
照片,然後你就能找到男朋友,就能嫁出去了。”
黃溪貝傻呵呵笑著,憧憬著……然後,跟著她在
寒冬臘月裡去了新疆。
那時烏魯木齊的氛圍可想而知,她每次坐計程車
去南門和二道橋拍大巴扎的時候,經常被計程車司機
質問:“沒事去那兒幹嗎?裝什麼膽子大的!”
人家是好心,她卻沒法領情,大巴扎還是要拍
的。
根據拍攝計劃,她和黃溪貝一起去了哈密魔鬼
城、木壘胡楊林、鳴沙山。她邊工作,邊給黃溪貝拍
照片。黃溪貝也給她拍,空曠無人的野地裡,她忽然
開始脫衣服,她脫光了衣服讓黃溪貝拍,她說:“真
奇怪,你害羞什麼?我又不是個男人。我們很快就要
老了……謝謝你幫我留下最美麗的樣子。”
黃溪貝心有慼慼然,拍出來的照片有種一目瞭然
的黯然神傷。
她們在魔鬼城裡過夜,睡在租來的車裡,那個季
節已經沒有任何遊客了。半夜十二點,魔鬼城深處的
一群礦工開著車出來,路過一片城堡時發現了她們的
車。這件事情把黃溪貝嚇死了,她說一群男人,過來
圍著車往裡面看啊看……
她和白瑪央宗說:“萬一那群男人撬開車,把咱
們強姦了怎麼辦?你當時居然睡著了,還說夢話!”
有些太遠的地方,她就自己一個人去。她獨自去
了額敏、塔城等地,醉酒後還端著相機拍更醉的哈薩
克……她還在小白楊哨所的連隊裡蹭住了一夜,士兵
請她吃了肉罐頭。
拍攝有時真的很辛苦,很多是在雪地裡。最冷的
時候零下18 度,她自己扛著三腳架,在山頭跑來跑
去,在日出和日落時刻,她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地蹲
點。早晚寒冷,常把她凍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但這
讓她更喜愛新疆,她喜歡那邊的戈壁、荒漠、風車和
棉花地。
她寫了首詩叫《棉花地》:
趕路累了吧/ 今夜請在棉花地投宿/ 當雪花再次
開滿星空/ 你我腳下的遠方也已經白茫茫的一片/ 昨
夜我親手摘下朵朵雪花/ 做成棉被鋪在這寒冷泥地
上/ 等待你的到來/ 我做好了棉襖偽裝成楊樹的樣
子/ 靜靜地站在戈壁上/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