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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朔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已經得到了崇高的尊崇,這就是強者身份所帶來的優越性。
反觀白可韓,他的眼神卻沒有放在來人東方朔身上,他更加在意的是東方朔坐下的那頭坐騎,千里靈長駒位於坐騎榜前三十的位置,這頭三角坐騎比駒奶媽更具攻擊性,相比也是不凡之物。
但白可韓相信,若是比速度,駒奶媽會更勝一籌。雖然駒奶媽不在了,但是它的孩子還在白可韓的胸前睡大覺呢,將來一定會成長為一匹駿馬的。
東方朔從坐騎上下來,一步一個腳印,輕輕的向場中的那名黑袍青年走去,沿途路過了白可韓,白可韓注意到在他腰間不斷擺動的黑布袋,袋子裡面好像裝著一顆圓球,不時還冒出一些水潤的東西出來。
一股血腥味從白可韓的鼻子尖滑過,不對!是某種生物的首級!
白可韓心中大驚,這人身上竟然帶著首級,他究竟是誰!
表面上白可韓不為所動,但內心已經澎湃如水,他不由的想到那一夜的事,師傅葉老急急忙忙趕他離開,以師傅的武尊實力,一定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問題。
當白可韓以重新的面貌審視東方朔的時候,他一隻手已經搭在了那名參加考核的黑袍學員肩上。
入手處,只聽一聲咔吱,黑袍青年雙膝跪地,肩膀上粉碎的骨頭讓他刺痛不已,幾度暈厥過去,但是最後又被痛醒。
長孫幕看不過眼,她可不管來人究竟是誰,張手就要去來開東方朔,還在長老出手快,搶先一步攔住了她,不然在一名武尊強者的盛怒之下,沒有人離得開。
白可韓和其他人一樣,紛紛站立著,臉上泛著汗水,武尊給人的氣勢實在是太壓抑了。
“大……大人。”黑袍青年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東方朔再度開口,“白家遺子,你倒是膽肥,方圓百里,全都是我的眼線,就猜到你會來這。”
白家遺子……白家遺子!這四個字落入白可韓耳裡,他知道對方是來做什麼的了!對方是來找他的!那這樣說來,他腰間的黑布袋豈不是……!
他不敢往下想,內心只能吶喊,吶喊出無限個不,他欲要麻痺自己,在未見到裡面東西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想!
黑袍青年的斗笠被東方朔震碎,浩然散開的是多少武者都難以凝聚的內氣,果然是武尊之境!
斗笠被掀,青年露出了原本的面貌。他五官稜角分明,目中有神,特別是入眼處的兩道眉毛,濃黑細膩,家族基因定是不凡。在加上他的武學天賦,被東方朔錯認為是白家遺子也情有可原。
別說是東方朔,就是白可韓都覺得他面相不凡,只是白可韓搞不清楚,對方顯然是個完人,經脈健全,自己經脈盡斷,按理說是非常容易辨認,除非東方朔認為自己已經被葉老治療完全了!
這樣一想,所有的疑惑就解釋清楚了,白可韓腦後泛出點點寒光,若是自己經脈真的復原,若是自己真的上了考核場地,最後在被他當眾揪出來,未來所有的希望豈不是全部破滅了!
天可憐見!白可韓終於知道什麼叫福禍相生。
黑袍青年嘴角泛著血,東方朔一手捏著他的肩膀,另一手解開了腰帶,那黑布袋落地,一道令白可韓做夢都會驚醒的白髮人首滾出……
那是葉老的頭顱!
這一幕讓白可韓從頭至腳冰涼如絕境,他止不住的抖動,十指深深的陷入手心,指甲劃出道道血痕,他咬著牙,用著近乎能夠咬斷世間所有東西的力道,但是他不能做聲,他必須忍住,他記著葉老所有的囑咐,他回憶著過往和葉老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行針,辯藥,落手,推拿,這一幕幕葉老的教學畫面從白可韓的腦海中浮現,腦海外,物是人非,葉老沉閉著眼皮,一副祥和的模樣,彷彿依舊在端凝著他,他內心輕喚——師傅,一路走好,小韓會把敵人的首級如數送上……
他紅著眼眶,一動不動,心頭上的恨意,已經不是淚水能夠傾訴的了。
離他最近的夏胖墩以為他是因為害怕而嚇哭了,他強做鎮定,把手搭在了白可韓肩上,輕輕的拍著。
其他人已經被突如其來的首級喝退,長孫幕捂著眼,三位長老護著她漸漸往後,在他們眼裡,東方朔是在解決私人恩怨,他們犯不著路見不平,更何況他們也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