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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堂主周全。”
“總鏢頭真義士也!”季如風一聲讚歎,拍了拍手,立刻有黑衣漢子推門而入,將一包銀兩捧到金耀揚面前。季如風對金耀揚拱手道:“這點銀兩就算是義安堂的鏢銀,望總鏢頭笑納。”金耀揚也不客氣,接過銀錠道:“我以長安鏢局的金字招牌為擔保,將任公子平安送到龜茲。”
季如風點點頭,從送錢的漢子手中接過一個錦囊,遞給任天翔道:“少堂主,這裡有一袋金豆,省著點花也夠用上三年五載。到了龜茲記得寫封信報個平安,待風頭過去後,我會派人去接少堂主。”
任天翔接過錦囊掂了掂,笑道:“季叔真是客氣,這幾十兩金豆子差不多值一千貫錢了,足夠尋常人家用上幾輩子。不過與任重遠打下的義安堂基業比起來,可就實在微不足道。能用這點錢將我打發走,季叔真不愧是人稱神機妙算的季如風。”
季如風淡淡道:“少堂主,義安堂是當年十八個兄弟拎著腦袋打下的基業,不是任何個人的財產。我追隨堂主開幫立堂的時候,十八個兄弟就只剩下七人,如今堂主英年早逝,當年的老兄弟就只剩六人。雖然我個人支援你繼承堂主之位,可你的為人卻實在是讓其他兄弟寒心。如今你又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不得不離開長安,你不去益州不去揚州,卻偏偏要去西域,倉猝之間你讓我哪裡去找那麼多現金?”
任天翔哈哈一笑:“如此說來,是我錯怪了季叔,小侄給季叔陪不是了。”說著彎腰一拜,臉上卻滿是戲謔和調侃。
“季某愧不敢當。”季如風沒有理會任天翔的嘲諷,轉向金耀揚道:“總鏢頭儘快帶公子上路吧,這事咱們瞞不了多久。”
金耀揚對季如風拱拱手,然後向任天翔抬手示意:“任公子,請!”
任天翔突然想起了前朝那些兒皇帝,雖然貴為皇子皇孫,卻被一代女皇武則天任意羞辱宰割,毫無尊嚴可言。自己雖是義安堂的少堂主,卻早已經沒有半點少堂主的尊嚴,就算被別人扶上堂主之位,地位與歷史上那些兒皇帝也不會有兩樣,與其如此,倒不如爽爽快快地離開。這樣一想,他便灑脫地對金耀揚抬手示意:“總鏢頭先請。”
隨著金耀揚下得樓來,任天翔看到了迎上來的老鴇。他將那婦人拉到一旁,小聲問:“趙姨,我想向你打聽個人。”
“誰?”老鴇忙問。“就是我六歲離開宜春院那年,那個叫可兒的小女孩。”任天翔道,“她好像是龜茲人。”
老鴇皺眉沉吟片刻,恍然點頭:“好像是有這麼個人。當年龜茲王叛亂被朝廷平定,有不少叛臣家眷獻俘到長安,男的處死女的賣身為奴。我看那孩子可憐買了下來,誰知沒多久就被強人劫了去,她要還活著,也該跟你一般大了吧。你問這個做什麼?”
任天翔沒有回答,他不想告訴別人那些蒙面人其實並不是強人,而是來自龜茲的武士。看他們對可兒的恭敬態度,應該不會傷害可兒,這越發堅定了任天翔去龜茲的決心。他沒忘兒時的諾言,如今他已十八歲,是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任天翔嘆道:“趙姨,這些年得宜春院諸位姐姐愛護,一直心存感激。如今我就要離開長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就請諸位姐姐大宴三日,聊表謝意。”說完也不等老鴇道謝,就將裝著金豆的錦囊塞入她手中,瀟灑地負手而去。他剛出門,就聽身後傳來老鴇驚天動地的歡叫,幾乎三條街外都能聽到。
跟在他身後的金耀揚急忙追上兩步,驚訝地瞪著任天翔,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將所有金豆子都賞給了老鴇?”“是宴請宜春院的諸位姐姐。”任天翔腳步不停地出了宜春院。
金耀揚看不出這之間有何區別,只在心中暗自感慨:紈絝就是紈絝,幾十兩金子隨隨便便就賞給了娼妓。照這樣糟賤,多大的基業都要敗得乾乾淨淨,難怪季如風要將這紈絝公子送走了。
任天翔知道他的舉動給別人帶來的驚詫,不過他並不想解釋。見金耀揚沒有跟上來,他回頭笑道:“總鏢頭,我現在身無分文,這一路就只有吃你的喝你的了,你不會不管我的死活吧?”
看到金耀揚冷著臉沒有說話,任天翔哈哈大笑,感到從未有過的暢快。他知道金耀揚名義是護送自己去龜茲的鏢師,其實是押送自己流亡西域的差役,能一路上吃喝押送自己的差役,讓任天翔心中充滿了惡作劇的快感。“總鏢頭,咱們上路吧!”他笑著催促起來。
金耀揚吹了聲口哨,兩名候在門外的隨從連忙將馬牽了過來,他先將一匹馬交給任天翔,然後翻身跨上另外一匹,將一包銀錠交給一名隨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