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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靖遠,只見他矯健翻身下馬:“末將奉命捉拿蘇狀元,得罪了。”
崖底的濃霧被曦光繡上攏攏金絲,君無意緩步上前:“明將軍奉誰的命,因何拿人?”
明靖遠持刀佇立:“奉的是宇文將軍之命,拿的是殺人之人。”
只見他從懷中拿出一紙敕令:“大內侍衛卓雲,被殺於左翊衛軍大牢中,蘇狀元有殺人嫌疑,末將已從刑部獲得敕令,請狀元走一趟。”
君無意淡而肯定的截過對方的話:“蘇同不是殺卓雲的兇手。”
“將軍為何能這般肯定?”明靖遠冷笑。
“因為他是蘇同。”君無意眸子裡霧氣盡散,唯見朝陽。
只見明靖遠抬起手臂:“君將軍之說,末將原本不能不信,但這人證如何解釋?”
幾人押著一個士兵走了上來,被押計程車兵蓬頭垢面,滿身血汙,顯然被用過重刑,一見到君無意,突然雙目盡赤,淚水滾滾而下:“君將軍!我……”
“趙紫延親眼見蘇長衫進入牢中,而卓雲隨後死亡。”明靖遠昂首叱道:“把人犯給我拿下!”
君無意站在蘇長衫與刀劍之間,沒有動。
士兵們竟無一人敢妄動。
明靖遠眼底神色複雜不可捉摸,卻見君無意俯身將趙紫延扶起來,趙紫延臉上都是血痕和淚水:“將軍,我……我該死!”君無意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什麼也不用說了,一邊動手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
趙紫延喉嚨中發出一陣哽咽。
蒼鷹聲聲唳叫在山谷盤旋,君無意將解開的繩索扔在地上,“啪”的聲音讓士兵們心中無端一緊,只見他平靜道:“我軍中計程車兵失職,自有軍法處置,不勞明將軍。”
右武衛軍的精兵持刀僵立,鴉雀無聲。
“君將軍言重了。”明靖遠細目中光芒冷冷:“末將不敢僭越,只是此事事關突厥與大隋兩國邦交,誰敢隱瞞真相,皇上必然龍顏震怒。”
“皇上將此事交予我,”君無意的眸子墨石堅定:“一切責任,我自承擔。”
“只怕將軍一人承擔不起。”明靖遠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長刀銳利逼仄。
“君無意能承擔多少,你還沒有資格言論。”一直沒有說話的蘇長衫突然閒閒道:“這三天宇文化及有什麼動作?找到了多少君無意欺君的證據?”
他說話如此直接,明靖遠反而僵住了。
蘇長衫掃視面前的精兵,視線經過明靖遠時,彷彿對方根本沒有入他的眼:“我奉勸你一句,君無意還做左翊衛上將軍一天,你最好敬他一天。”
他的眼神清閒,彷彿輕易看進了明靖遠的心裡去:“等宇文化及真的扳倒了君無意,你再囂張不遲。萬一皇上和朝臣比你想象的冷靜些,你事未成而行跡先露,沉不住氣,貽笑大方而已。”
一席話鋒芒畢露,讓明靖遠的臉變了好幾種顏色。
蘇長衫信步走上前去:“刑部侍郎葦沾衣與我是同鄉,我正有意去會一會他——走吧。”
明靖遠又是一怔,不知虛實。
君無意神色微動,方才,蘇長衫按了按他的手,將一樣東西暗暗塞到他的掌心。
“蘇……”五湖猛然站起,忍不住要上前去,被九州按下。
右武衛軍的兵士反應過來,將人團團圍住,蘇長衫回頭看了君無意一眼,那種欠扁的自信,無論何時都充滿讓人不能不信他的力量。
明靖遠親手牽馬過來,朝君無意行過大禮:“末將拿人職責所在,冒犯之處,請君將軍海涵。”
九州和五湖不禁互相對視一眼。
風塵滾滾,等隋兵先走遠了,阿史那永羿才一躍上馬:“我們走。”
“宇文化及既然蒐集到了證據,為什麼不直接一本參倒君無意?”十三徵似乎對漢人的政治很有興趣:“那位少年的話,竟真的嚇住了他?”
“那是因為他現在還動不了君無意。”阿史那永羿語氣冷酷:“蘇同說得一針見血——要扳倒君無意,明靖遠他們還欠功課。君將軍在朝中的根基比他們想象的更深。況且他的為人……”
說到這裡,阿史那永羿頓了一下,藍眸裡有種敬意。
只沉吟片刻,他已回過頭來,藍色蒼穹無情,飛鷹疾掠山風,唇角彎出殘酷的弧度:“你們見過伐木嗎?——要伐倒一棵參天大樹,唯一的方法是先斫其枝葉,去其臂膀。”
十二袂立刻明白,點頭道:“這三日,右武衛軍的動作已大,驍騎九營被調離了長